了血睛战马身上,让它止不住高声嘶鸣。
胸口处传来沉闷的疼痛,本来消失不见的声音再度灌满了维斯冬的耳朵,让他仿佛又重新活了过来。
他将附魔手半剑握在手中,朝着尤金当头劈下!
“毫无章法!”尤金嗤笑一声,扔下骑枪,挺盾相迎。
白铁蒙皮的盾牌亮起了一丝银色的光泽,致密而紧实,仿佛镜面。
就在附魔手半剑剑刃碰撞的一瞬间,盾牌上的光芒微微衰弱,然后全数聚集在了剑刃之下,猛然爆发开来!
银白色的斗气缠绕在剑上,剐蹭着剑身爆出让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道道火光如同烟花一样爆起。
噹——
仿佛铜钟敲响,震颤声席卷开来。
在钢铁斗气的作用下,附魔手半剑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斗气一路蔓延侵蚀,从剑尖到剑身、再到剑柄,震动亦是如影随形。
一阵裂帛声中,银色烟雾一样的钢铁斗气撕开了维斯冬手上的绷带、又猛地钻进了肉里,手掌上的皮肤先是绽开一圈白线,随后猛地爆出大团血雾!
“啊——”
维斯冬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十指连心,他仅剩左手的五根手指中,无名指和小指都被削得只剩下白骨,更有碎肉通过一点皮肤缀着挂在他的手心。
尤金脸上露出残酷的笑容“钢铁军团秘传战技,‘镜盾’的滋味儿,好受吗?”
维斯冬惨白的脸上面无表情,将手臂举到嘴边,咬下多余的碎肉,又用牙齿咬紧了绷带,顺势放下了面甲,将自己的表情完全遮掩起来。
他没有说话,但这副姿态已经说明了一切。
尤金见状冷哼一声“不知死活的东西!”
话音未落,他已经抽出腰间附魔长剑,纵马挺剑冲锋而上!
维斯冬手中的附魔手半剑已经失去了光泽,变得坑坑洼洼,当他的手臂垂下,鲜血就顺着剑脊流淌下来,填满了上面的坑洞,使它看起来就像是出土的古物般肮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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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还是抬起了剑,平放在了战马身侧。
标准的骑兵防御姿态!
尤金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他操控着战马灵巧地避开维斯冬的剑锋,又在交错之时突如其来地向身后递出一剑。
维斯冬却似乎早料到了这一幕,他将手半剑竖在背后,宽厚的剑身没能抵挡住这包裹斗气的附魔武器的刺击,被一串而过,然后这剑刃又刺穿链甲,在他后背留下了一个并不深的伤口。
这疼痛相比断指不算什么,维斯冬身体一颤,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随后拨转了马头。
即便没有左手的帮助,他的马术也非常娴熟,等他转过身来的时候尤金也刚刚才调整好了战马的角度。
尤金眼中划过一丝诧异,随后笑意更浓。
就是要有反抗,才能让人玩得开心!
他双腿一夹马腹便再次策马上前。
维斯冬深深吸了口气,压制住手臂的颤抖。
刚刚一次交锋他受伤不重,但是精力和体力的消耗却不小,汗水在无可抑制地汩汩流出,让他手上的伤口灼痛非常。
两匹战马近在咫尺,这一次维斯冬决定冒一次险,他握剑的手腕微微下垂,看似是在拦截尤金,实则是对准了他的战马。
然而
就在两人相距不足三米的时候,尤金忽然一勒缰绳,马头忽然转向,从本该在维斯冬左边的位置出现在了右边!
一对一的时候,骑兵通常不会选择这种进攻方式。
因为当你在敌人右边的时候敌人也在你的右边,这会让骑士本人受伤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可这恰恰就是让失去了右手的维斯冬最难受的方位,他左手握着剑奋力向右边伸去,但还是来不及了!
尤金手中的附魔长剑在斗气的加持下刺穿铠甲,钻进了维斯冬假肢的肩膀,一路向内深入,又从脖子跟下透了出来,在他颈下开出了一条深刻的伤口!
剑锋入肉的感觉先是冰凉,然后是灼热,最后才是疼痛。
这种疼痛,维斯冬已经不是第一次体会,他咬紧牙关,想要咽下涌入口中的鲜血,但当剑刃拖着他的血肉抽出,维斯冬还是没能忍住本能的反应。
“噗——啊!”鲜血喷在面甲内,四溅的血液糊上了维斯冬的双眼,让他的视野一片猩红。
艰难地调转马头,他看到尤金已经升起了面甲,脸上还带着快意的笑容!
尤金的心情的确愉悦,一扫之前的郁闷和阴霾,他呵呵大笑“小心点,小家伙,下一次,我的剑可不会那么歪了。”
刚刚尤金完全可以要了维斯冬的命,但他却并没有这么做。
尤金最喜欢的就是一点点打击对方,看到对方愤怒而又无能为力的表情,从愤怒到痛苦、从痛苦到崩溃,最后求着尤金杀了他!
维斯冬坐在马背上的身影摇摇晃晃,鲜血顺着面甲缝隙流淌下来,看不见表情。
他大口喘着粗气,身上的伤口疼痛难耐,肌肉更是撕裂般的不断抽搐,迸溅的血液让他真切地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
怯战畏惧的心理在这一刻不可抑制的涌上心头。
不然……现在就逃?
一丝念头升起,他的目光扫过战场,看到的是一片黑压压的马贼,还有满地猩红与白皑的交织。
十分刺目!
残肢断臂,失去头颅却还在抽搐的尸体,战马在死去的主人身边逡巡不去。
维斯冬从未如此清楚地意识到,这,就是战争。
这里,就是战场。
可身后的雄鹰军还在坚持,哪怕身被数创、满身血痕!
他们不过是一群刚被训练过几个月的农奴而已,而我,可是经过正规骑士训练的贵族!
六岁开始,几乎每天都在骑马!
心念电转间,少年独有的血勇之气在此刻无比滚烫了起来,炙热的让维斯冬甚至忘记了身上的疼痛,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