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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恩(3 / 3)

。”

王景年喉头挤出这三个字,接过圣旨,只觉得仿佛接过一块滚烫烙铁,素日被视为无上恩典的黄帛竞成了一块金砖,压得他喘不上气。他回过身,看到王濯站在廊下,抱臂静立而候。如今他唯一还能留住的只有这张脸面,再做任何挣扎都是枉然,只好笑了笑:“你终于如愿以偿了。”

王漱带着青萝穿过对面回廊时,正好听到圣旨最后一句。临洮君……邑三千户……

她母亲这个一品夫人的食邑也才五百户!

谢夫人一把扶住女儿,低声道:“先回荷芳院吧,啊,让母亲好好看看你。”

“我不回去!"王漱甩开谢夫人的手,忽然声嘶力竭地喊起来,“凭什么!到底凭什么?!表哥是郡王,四殿下也是郡王,凭什么王府修得比兰陵王府还好!母亲你可知道,昨晚王爷他、他…

她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双手捂着脸,背过身去,靠在廊柱上哭起来。“漱儿……“谢夫人苦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高见琮开府大修宅邸的事她也听说了,只能哀叹女儿没有那个福分,万望兰陵王能朝乾夕惕,早日给漱儿也挣来一品诰命。忽然间王漱安静下来,她定定看着一处,眼底是从未有过的冷漠。“我要进宫。”

椒房殿。

高见琮第三次放下茶盏。

谢皇后又往他杯中添了一枚香片,示意兰因上前添水。“你父皇封了临洮君,采邑三千户,这可是实打实的爵位,有田产,有俸禄,还能设官署,建武库,可比那些个后宅里的国夫人、郡夫人值钱多了。”“她献策北伐,为大军指路,两次救战事于水火。”高见琮往前倾了倾身,“这是应得的。”

皇帝倚在旁边榻上,轻轻哼哼两声。

“瞧他如今这模样,倒是一心念着要成亲了,可还记得小时候你常跟你母后念叨的那位将军之女?”

谢皇后歪着头将儿子看了看,笑起来:“还记得那年秋猎,你姨母找人换掉了那枚珠珞,你气得伤了自己的手,还险些为此,与姨母家彻底不来往”说起旧事,她只觉格外渺远,“如今成了婚,可不许再想那个姑娘了。”高见琮抿起唇,低下头去,手指下意识从心口擦过。那枚新打的珠珞在他心口安然躺着。

“对了,平白无故说了这许多无用的,今日召你进宫,本来是有件事要说的。”

谢皇后起身走到床前,从枕头下拿出一早备好的书。皇帝打眼一瞅,慌忙坐起来:“青天白日的,怎么好教儿子看这个!”他伸手要抢,皇后侧身躲开了,没好气地说:“不看这个,难道等着被人笑话吗?!”

高见琮接过去,正要翻开看,却被她探手过来按住了:“回去慢慢看,你平素不让宫女服侍,身边也没个教习宫女,这都是务必要学的。”皇后美目轻弯,促狭一笑,转头又唉声叹气起来:“切记切记!若是此事做不好,往后半辈子都要抬不起头了。”

高见琮连忙珍而重之把书收起来。

皇帝悠悠道:“咱们的儿子一定行。”

谢皇后拉着儿子,问道:“待成婚后,若是公务繁忙,耽误了睡觉,你要如何?″

高见琮略一思索:“儿臣定夙兴夜寐,不误朝政。”皇帝:“果真是朕的好儿子!”

“你傻!"皇后嗔怪地瞪了丈夫一眼,轻点儿子脑门,“你现在有夫人了,自然不能只顾自己。要先与王妃回房安枕,翌日早起再忙,莫让人姑娘多心。”高见琮点头应是。

皇后又问:“若是王妃行事恣意,与礼法相悖,你当如何?”这回高见琮不说话了,不想又被戳脑门。

皇后告诫道:“她是你夫人,能容人处且容人,你不但要容她,还不许府中下人指摘,到了御前稍稍注意些便是。”又说了几个时辰话,将该叮嘱的都叮嘱一遍,皇帝挥挥手,说:“走吧走吧。”

谢皇后整理衣冠,正要将高见琮送出去,就看见兰陵王府的马车遥遥在驰道停下,王漱下了马车,快步朝椒房殿走来。“父皇!我要见父皇!"她直奔殿内。

高准不得已坐起来,拥裘围炉,眉心微微蹙着:“兰陵王妃,应当是今日才到太庙拜祖宗吧。”

没拜太庙,未上玉牒,就算不得皇室中人。王漱自知失言,改口道:“陛下,儿臣有本参奏。”“念。”

那奏疏还是她在来的路上才写的,段恭呈上去,高准看也懒得看。高见珀正在蔺修仪那回话,听到消息就匆匆赶来,却还是晚了一步,王漱已经口若悬河说了起来:“儿臣要参奏七殿下大兴土木,宅舍逾制,穷奢极侈,怙宠贪恣,兰陵王府修葺晚园斥资五百斤黄金,仍然不能望其项背!”皇帝眯起眼,饶有兴趣地盯着她:“说完了?”王漱张了张嘴,别开脸,高见瑜深吸一口气,这时候也不能去堵她的嘴,不得不顺着自家夫人的话往下说:“父皇,儿臣知道七弟军功卓著,只是这宅邸实在……王妃所言也不无道理。”

“老七怎么说?"皇帝看向小儿子。

高见琮有些莫名地抬头看了王漱一眼。

“我大兴土木,是因为我的功绩当得起如此封赏,我的夫人值得我这般相待。我一无僭越逾制之举,二无劳民伤财苛待百姓之过,凡为王府做事的匠人,我以数倍厚俸相待。我武威王府有的是钱,若是不够,我就去打仗,从匈奴人手中抢,我又不做从挪用嫁妆填补家用的事。不过是怜我妻年少,以天下养,这也值得兄嫂上奏?”

“听明白了吗?“皇帝实在是烦透了,想在皇后宫中睡一会儿都不行。王漱还想说什么,被高见琦一把捏住手,硬是拉着她跪下去:“儿臣失言,儿臣告退。”

“看来昨晚朕说的话你还没有想明白。”

皇帝将王漱写的奏疏原封不动扔在地上,目光极冷地从他二人身上擦过。“去太庙拜完祖宗,就回府吧,这几个月不要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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