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身子摇摇晃晃,却仍旧试图为自己辩解:“父皇……我真的没有做那些事……我是被冤枉的,是……是……”他抬起头,试图将一切甩锅给高见琮,高见琮冷冷地看着他,一双眼睛像是冰冷的毒蛇,只对他做了一个手势。
高见瑞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终究颓然地跪倒在地上,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冤枉?“高准冷言道,“方才你居然还好意思念往日皇后同你的情分。皇后执掌六宫以来,对各位妃子哪层有过半点偏颇?连外邦进贡的东西,都是紧着名宫来,宁愿亏了她自己。即便如此,今日你们却还要在这封禅时闹出此等鬼事,当真是不把朕放在眼里!”
自他和谢枚成婚以来,谢枚一直都不争不抢。即便偶尔他宠幸某个妃子,谢枚也不会因此拈酸吃醋。少年夫妻一路走来,谢枚心性如何,他端的是清清楚楚。
今日为着这点事情,居然把这般隆重的大事都给毁了!实在叫人心中生恨。“来人,将二皇子拖下去,剥去朝服,带回宫再行审问。”他声音不大,听在高见瑞耳朵里,却宛如丧钟一般。高见瑞苦苦哀求:“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不该听信旁人的话……父皇……皇后娘娘,求求您了,是儿臣的错……儿臣不该这般对您,求您放过儿臣……”瞧见高见瑞硬生生被几个羽林卫架走,高见瑜悄悄松一口气,朝着王濯的方向瞥去。
还好……若非从王漱口中知晓王濯或许也是重生的,这次他恐怕当真要自己动手。到时候引火上身,再想脱罪,可就难了。“还有这个刁民。"高准目光从许御医身上扫过,宛如在看一个死人,“贪赃枉法,不思悔过。杖杀。”
许御医被捂着嘴巴拖下去,片刻后,树林里陡然传来一阵惨痛哀嚎,自山谷之中回响,听起来格外凄厉。不一会儿,惨叫声止,血腥味弥漫鼻息,让人厂乎作呕。
高准随后将目光投向太常卿。
这是谢家的族亲,今日之事,是否还有谢家人参与其中?是同宗同族生了嫌隙自相残杀,还是此人被收买,刻意构陷谢家?他一时陷入两难中,正在犹豫时,就王濯又一次张口:“父皇,儿臣还好奇一件事。”
高见琦心中猛地生出几分不妙的预感,朝着王濯看去。她站在荒草泥地之间,风自她身后吹过,恍然如仙庭玉树拨云而出。一张白皙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字一句,却宛如冰霜磨成的刀尖,狠狠地捅入高见珍的心脏,一时间鲜血淋漓:
“方才听那老御医说,威胁他的是个女人。但据儿臣所知,二殿下喜好男色,从来不让女人近身。为什么他会将这般重要之事,交给一个自己信不过的女人。还是说,二皇兄又忽然改了性子,开始好女色了……”白净的面皮上带着几分天真的疑惑,好似当真只是好奇此事。高见琮的心脏却陡然狂跳起来,指尖热意涌动,小指几乎不受控制地微微发颤。
他终于明白,今日这一出戏,到底是为谁而唱。而他此刻既然明了,便不会让王濯一人面对。
他亦是往前一步,轻轻挡在王濯身前:“人人皆知皇子中豢妓成风者另有其人,家妻不好说的话,我来替她说,四哥,你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