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陡然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地开口道:“小姐你不会就是为了今晚的接风宴而来的吧?”
阿芎本来还在想如何绕开所有巡逻从窗户上二楼取镇石,听到江海的同步转述后蓦地看向一旁的董习,淡淡地问道:“你是为了接风宴而来?”听出阿芎语气中的肯定,江海直接将这句问话转述成了陈述句:“她说,你是为了接风宴而来。”
董习的表情霎时变得僵硬起来,他的面庞露出几分苦涩,艰难地低声说道:“友人之仇未雪,实在寝食难安。”
“平日难知谷本的行踪,今晚是天赐的良机。若是能一举将谷本和刚来东吾的洋人都杀掉……也算是为民除害了。”他顿了一会儿平复下心情后开口对阿芎说道:“不过,小姐予我有恩。不管今日所来接风宴为何、不管能否一举击杀成功…危险时,董习必会挡在您前面。”
董习微微低头,行了一个庄重的、但阿芎看不懂的礼,随后站起身、直起腰轻声开门离开了这里。
江海将她的话转述完后环抱着胳膊看向关上的门,在贯意中评价道:“讲真的,这人还行……不过他一个人拿七把枪,用得过来吗?”阿芎没有理会他挑起的无用话题,走到窗边撩了一下遮光的窗帘,瞧了一眼天色顺便扫到了扣低帽檐匆匆离开的董习。她的视线在董习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直到他拐入红色舞厅后街的胡同,才沉默着将目光移了回来。
窗边的地方正巧能越过斜放的屏风看到木塌之上的李绯妤,她毫不掩饰自己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清切,丝毫没有困意的面庞上一双眼直直地看着还未走回座位上的阿芎。
李绯妤似是做了什么决定直接坐起身来,慢步走到了阿芎的面前,表情奇怪、沉沉地开口说道:“做个交易?”
“你不是要去那栋楼吗?我带你光明正大地走进去。”阿芎听到江海的转述后,若有所思地回望她的眼睛。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明说自己的目的是占区中心的办公楼,就连董习也只是觉得她是为了接风宴而来。面前的李绯妤却心心思巧到只从只言片语和语气停顿京能判断出来。
阿芎想了一下,算是接受了她开出来的价码,直言道:“条件?”李绯妤从江海的翻译中知道她变相地同意了,蓦地勾起嘴角浅浅地笑了一下。她行了一个舞礼,随后低着头虔诚地说道:“这或许不算一个交易,只是我单方面的请求。”
“请你今晚能在台下观看我的表演,并.……”她直起了身子,缓缓走到与阿芎一尺之遥的地方,浅浅弯腰在她的耳边、江海能听到的地方缓缓开囗。
江海闻言像是被惊到了、缓了好久才想起来还要翻译。阿芎在贯意中听到江海的转述时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她看着李绯妤目光恳切地看着自己渐渐后退,点了点头表示她接受了这个交易。李绯妤得到她的肯定回答后蓦地有一瞬间的放松,随后转身朝自己的衣柜走去,边挑边说道:“接风宴若是还穿着你这身手臂处有破洞的衣服,谷本亲女儿的身份都不会放你进去。”
她带着阿芎连换了好几套,才挑中一身简洁大方又便于行动的青白色衣服,使得纸锁链看起来不那么突兀。只是阿芎的身材相对于她来说显得瘦弱一些,有的地方需要裁改,李绯妤便从一旁抽屉里取出针线盒,在她的旁边修改使得衣服贴身。
李绯妤对于衣服的要求太过精细,阿芎站得僵硬、几次想要开口说如此便好在看到她认真的表情时都只能憋了回去。她边改边像是唠家常一般开口说道:“早些年学了不少缝补手艺,上学时便以此贴补学费……其实我还是很喜欢读书的、也很怀念上学的日子,书本里的东西远不如现实险恶。”
“改好了,那边坐着等我化妆吧,我前几日和负责人讲了今晚要第一个上台。”
阿芎听到江海的转述后径直走到了自己刚刚的座位上,静静地看着李绯妤用那些化妆的东西熟练地抹在脸上。
她的表情欣喜得像是第一次上台表演……或许更像是马上要登台学校的文艺汇演。
阿芎没上过如今的学校,也没去过千年前的学堂听讲,毕竞千年前活着都算是幸运、更别说是读书了,书卷大多被炖煮烤吃进了人们的肚子里。她如今不太能理解李绯妤的神情,若是让她来描述,只会觉得她的状态像是瞬间回到了自己天真烂漫的年少时期。
夜幕降临,专属休息室的灯开了又关。红色舞厅的音乐震天动地,才进入走廊就感觉要被震得摔倒。
阿芎不是很喜欢凑到热闹的地方,便在一处清净的角落里看完了李绯妤的整场表演,舒展又僵硬,她真的不适合跳舞。她应约定看完了对方的表演,李绯妤也履行了自己的承诺将阿芎堂而皇之地带进了占区中心的洋人办公楼。
不似昨夜安静,今晚的办公楼张灯结彩、人群涌动。她们两个刚进去拐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李绯妤便告别了。
阿芎一个人熟练地摸上了二楼,再次到了昨夜的那个房间门口。走廊尽头的窗户仅一天便被木板封死了,她看到后微微地蹙了一下眉,随后试着扭动房间的门把手,锁死了。
腰间的纸锁链被血液唤醒,飞舞起来在门缝中一划,像是削铁如泥的锋利宝剑一般将锁破坏掉,门陡然开了一条缝。接风宴的人几乎都在一楼,四下无人,阿芎便趁着夜色走了进去。“还记得他昨天怎么开的暗门吗?"阿芎边回想边在贯意里问道。江海摩挲了几下自己的下巴,蓦地指向最里排的书架,说道:“好像是那个。旋转一定的角度?”
他刚说完,停在半空中的纸锁链猛地飞了过去,一边嵌入地板中借力一边推动那个书架。它悠悠地挪动发出低沉的声音,不一会儿房间尽头的暗门缓缓打开露出一个更大的屋子。
“开了!快进,镇石就在角落的抽屉里的木盒中!"江海适时地紧张开口说道。
阿芎快步走入那个较大的房间,根据暗河水镜所显示的位置,拉开那个柜子的抽屉,看到了巴掌大的木盒子和一封信。她将两件东西都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