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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程(3 / 5)

,可是眨眼后整个房间的布局像是再次被吸进了铜镜之中一般,困住她的黄柏木也不知何时消失了,她的胳膊猛然一坠,疼痛感让她的脑子越发清晰。

只怕连尚口中所说的、如今挂在她耳朵上的那柄阴镜,正是他可以跨越云中来此处的缘由。刚刚整个华丽的耳室房间,不过只是阴镜中投射出来的幻影。“不要让我在云中等太久……还要提醒你一句,如今时过变迁,可以坐火车哦。”

空中悠悠地传来这么一句话,连尚像是笃定了阿芎一定会达成这个交易。事实上,阿芎刚刚一直没有说话,也是对于他的提议颇为心动,只是重开云中之事多少有些忤逆,且溯阵之事她未曾参与并不知晓连尚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能将开启阵所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

她像是在赴一场完全没有准备的局,又像是在赶一次未来得及践履的约。只是,千年前真的有连尚这样的人吗?

除了她的师父周穹,她不曾知道有既了解云中且懂各种阴法堪堪能和周公媲美的人,甚至他随手扯来的幻影中的黄柏枝都可以圈住迷縠纸让它动弹不得。细想间,绕在手臂上的迷縠纸锁链已经自觉地划口子吸血开花照亮前路,阴森森的冰冷石壁并非四处皆是,不远处有一个小缺口。阿芎回神后顺着那个缺口离开此处,没行多久便回到了与地上相连的石阶之上,碎石块还随处可见,大小镇石相碰撞击出的气流动荡后的情形尚留在原地,只是她总感觉过了很久、物是人非。

阿芎踏出封存流转之阵的石门后,一旁等着的纸人纸马瞧见后将她温柔地拱到了土坑之外,随后便纸人捏着铲子、纸马踢着蹄子,将石门重新封了起来。不久后,一副很怪异的场景在山脚处显现出来一一阿芎就坐在山脚的一块适宜石头上,捧着下巴和纸人纸马大眼瞪小眼。说实话她的决定很冲动,但那本手写的名册……她虽然不记得但知道很重要,重要到可以为了它去冒险一次。

江海大老远从颜府再赶过来城北时,瞧见的就是阿芎这幅被抽了魂的模样,纸人纸马的眼珠子都比她转得要灵活一些。他愣了一下,转而变成纸片人的模样爬上她的肩头那个熟悉的位置,用小短手拍了拍她的肩头后陡然看见耳垂上那个新鲜的事物。江海上前两步仔细观察了一下,疑惑地开口道:“是一面铜镜?你什么时候带了一只铜镜式的耳珰?”

阿芎一时神游天外,闻言只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江海瞧见她的模样只觉得她像是被地下那个不知名的人给打傻了一般,焦急地在她的肩头来回蹦踩,关心地开口道:“你没事吧?难不成这个铜镜耳珰就是那人布了阵来害你的?”

“要不要我帮你摘掉?”

“江海。”

阿芎蓦地开口喊他,将他差点吓得从她的肩头滑落。“你别吓我……“江海防备地将两只手交叉在胸前挡住,戒备地开口道:“么事?″

“我不记得要做什么。“阿芎顿了一下抬头望向明媚的太阳,刺得眼睛疼后才慢慢移开了目光,继续说道:“但是′我′告诉我,一定要去做。”“瞎,多大点事嘛,那就去做。“江海蓦地松了一口气,整个小纸人一蹦,轻飘飘地坐到了她的肩头,像是一个长辈劝说小辈那样开口。“虽然之前总跟着颜渚听教育,说什么一个人不能太自我。但是天地广阔,自我一点,也不会显眼。”

“而且做事就怕没方向,我融入迷毂纸这么久,除了睡便是觊觎你的血才跟着你,现在还不是照样为了你从颜府一路狂奔过来,行人都差点追着我喊打喊杀……

“如今你既然有了方向,那便放手去做,懂你的人自然会尊重你。”江海正啰里啰嗦地说着,陡然想起来什么,话音一转地报备道:“忘记和你说了,颜渚无事只是闷晕过去了。我们被直接传回了颜府,夫人请了医生来瞧,说是无碍、只需休养几日。”

“嗯。"阿芎应完之后陡然一手撑着地站起了身,一旁的纸人纸马拖着半截平车赶到了她的身前。

“走吧,回贺府。”

正午之时,太阳高悬天空中间,恰好这个时候东吾城中的路人不算多,才没有因为纸人赶车、纸马拉车这番奇怪的景象引起惊慌。纸马虽然只剩一匹但脚程极快,不一会儿便赶回了贺府,门口站着的佣人瞧到这番画面先是怔了一下,随后立马迎上了自家小姐,将她请到了院中。他们本犹豫着如何处理纸人纸马,没想到阿芎刚踏进贺府院门,它们便像是原形毕露一般软了身子倒在地上,眼中、嘴上的血红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阿芎回贺府后询问了贺章的位置便直奔而去,她转了几个回廊便来到了前厅的位置,贺章正在里面的上位喝茶。

贺章喝茶时余光扫到自家女儿来了,立马放下茶杯迎了上去,还未走到一半便听到她肩头的纸人将阿芎的话翻译了出来,顿时像是有一盆凉水从头浇下。“她请你买一张从东吾去往即渡的车票,就这两日便要启程,她还说了,会给你相应的东西抵票钱。”

话音刚落,江海从阿芎的肩头一跃而下,在半空中变成了荆棘迷縠枝的模样被她握在手中。

阿芎垂着眸,从迷縠枝的身上仔细地挑了一根枝条,微微用力便掰了下来。她将那根掰下来的迷毂枝条在自己的指腹上随意一划,血珠瞬间涌了出来浸染其上。

不一会儿,它便如生长抽条的普通植物一般快速成长为了一棵光秃秃的小树。

阿芎四下扫了几眼,走向一旁空着的花瓶,将迷縠枝条生成的迷縠小树插了进去,随后端着花瓶走到了还在怔愣的贺章面前,将东西递给了他。“抱歉,我毕竞不是您的女儿,不能膝下承欢。此乃迷縠枝,可保平安,权当我在此处劳烦您多日的回报。”

贺章呆呆地接过花瓶抱在怀里,树枝将他的脸刮擦出几道伤痕。他听了江海的转述后更是眼眸一暗,低落地招来了一个门边守着的佣人,让他将火车票此事交由管家去办。

等到佣人走后,一直在贯意中听江海翻译的阿芎才施施然地拜道:“多谢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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