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了一通,衣襟都散乱,发髻也松开了。他颀长又宽厚的身躯压下来,火热的,年轻的,蓄势待发的,压抑了许久,筋脉血管的每一次跳动无不诉说着他对她的渴望。她绵若无骨,头晕目眩,柔成一滩春水,根本不敢睁眼看他。只觉得他身上好烫,一切都好烫,年轻的肌肉鼓鼓的,一切都是债张的,跳动的。
他只觉得她身上好软,指尖拂过的每一处无不荡魂,令他骨酥神飞,成个登徒子。
弄得慕道瑛不得不软着嗓音,诱哄着她慢慢来,“乖,娥娘,再分开一点,让我来,还是你自己来?”
他知道她喜欢这样,温柔的命令,温和的霸道。她双臂环绕他光衣果着的,挺拔的脊背,像一尾鱼,那光溜溜的,芳香的触感,令她脸红。
他便眼疾手快,蹬鼻子上脸,觑得一点机会灵活地分花拂柳而入。太久没有过。
她吃得吃力,哀哀叫苦,哭着埋怨他天生,这六年自己又不纾解,反叫她受苦。
他心惊胆战,冷汗涔涔,无地自容,满面羞惭,却又压抑不住内心的阴暗,渴望占有她的全部,渴望她全身心都被自己填满。没奈何,只能哄,一点点,将自己慢慢送,好言好语安慰,哄她一点点吃,“做得很好,……“话音未落,自己倒是皱紧眉,又痛苦喘息不止。
两人都辛苦,痛苦,好不容易成事,都大汗淋漓。慕道瑛喘了好几口气,缓了一会儿,这才挺起身子,又去亲她。“娥娘蛾娘……
她轻轻啄他嘴角回应他。
两个人心里头都涨得满满的。
春雨又簌簌落了下来,打在芭蕉叶上,沙沙的,细密密,如同屋里的夫妻爱语。
“轻点。”
“别动。”
高高低低,高时是哭喊尖叫,间或夹杂低时他柔柔的轻哄。隐隐约约,再也听不分明。
第二天,慕道瑛梳洗妥当,烧好早饭,换好一袭青衫,端了碗水,去床帐里叫刘巧娥起床。
干净清亮的水照他干净清亮的眼,人濯如春柳,意气风发。刘巧娥才抬起手接过水,就手臂酸软,差点泼出来一半。慕道瑛眼疾手快稳稳接住了,体贴说:“嗓子还痛不痛?我喂你喝?”刘巧娥磨牙,恶狠狠瞪他一眼。
始作俑者是谁?如今天亮了衣冠楚楚了,到在这里装好人?这人昨夜起初倒也算温柔,到后来,便干脆装聋作哑,任由她如何哭喊便也置若罔闻,当听不见了。
她泄愤般一饮而尽。
慕道瑛弯了弯唇角,伸出手指轻轻抹去她唇角水渍,嗓音软得也能滴水,“等我回家。”
昨日开诚布公之后,他便也没多收敛,醋海生波,孟浪了些,今日倒是餍足了。
慕道瑛走后,刘巧娥躺在床上,不想起床。很累,全身都很累。
她才刚复生,新生的骨肉稚弱又敏感。可这混账却毫无怜香惜玉之情。明明昨晚他已经替她清洗干净,可她体内仿佛还残留着那脉脉流淌之感,毛骨悚象刘巧娥转动视线,百无聊赖看着搁在床头案几的那一只空碗。看着看着,她脸色越涨越红,忍不住坐起身,将那空碗倒扣过去。混蛋。她轻唾了一囗。
春日艳阳当空,长空飞花。
少女时的遗憾,愿望,历经千辛万苦,终于一一得到满足。谁能想到,当年那一碗水之缘,那高不可攀,雪堆作的冷淡少年,却成昨日那可恶孟浪的轻薄郎君,过得这样没羞没臊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