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后背,声音干涩:“你还有阿翁,稷儿放心,阿翁会保护你的。乖,哭出来就好了。”就这样,皇长孙抱着昭明帝哭了足足一个时辰,直到哭得没了力气,才沉沉睡去。只是那双小手却依旧紧紧攥着昭明帝的衣袖,不肯松开。高公公上前,想要帮昭明帝拿开小世子的手,却见昭明帝摇了摇头。“不必了,朕就在这里陪着稷儿。”
高公公担忧道:“可陛下您已经操劳一天了,这样身子会受不了的。”昭明帝闭目,沉了口气:“晟儿已经………稷儿不能再有事,你下去吧。”高公公只得躬身退下。
没过多久,
昭明帝趴在床榻上,大手紧紧包裹着皇长孙泛白的小手。沈良妃小心翼翼的凑上前来,为昭明帝盖上薄被,命一旁宫侍染上了安神香。
走出内殿,沈良妃长叹一声。
“稷儿本就体弱,如今楚王没了,楚王妃又伤心欲绝,这偌大的楚王府可该怎么办..…”
说着,她朝一旁的雀儿轻声吩咐:“派几个宫侍去楚王府看看楚王妃,万万不能让她出事。”
雀儿恭敬应声。
是夜。
崔家,书房。
暖黄的烛光映照在梨花木书案上,案上整齐摆放着笔墨纸砚,一旁的青铜香炉中缓缓升起一缕檀香,弥漫在静谧的空气中。崔良裕坐在书案后,眉头微蹙,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眼神示意面前的两人坐下。
“楚王果真死了?”
书案对面左侧,身着蓝袍的中年男人捋了捋胡须,语气肯定:“霜儿亲眼所见,楚王被海匪刺穿胸口,坠入海中。当时云海翻腾,船只难行,绝无生还可能。”
旁边的谢尚书斜了蓝袍男人一眼:“可你们却把齐王放回来了。”蓝袍人长叹一声:“当时云麓王被毒杀,云麓乱成一团,萧侯又带兵前来,即便霜儿身为云麓世子妃,也无力阻拦。”谢尚书刚要说话,却被崔良裕抬手制止。
“武信,本官信你。可如今萧将军已官复原职,云麓那边需加紧了。”薛武信点头:“中令大人放心,我薛家定当竭力而为,只是霜儿的幼.崔良裕提笔落字,笔锋遒劲有力。片刻后,他将信纸折叠,推到薛武信面刖。
“将这封信交给上庸学院的人,自会有人护他周全。”薛武信双手恭敬接过信函,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谢中令大人!那下官便先行告退了!”
“等等。”
薛武信疑惑扭头:“尚书大人还有何吩咐?”谢尚书端起桌上的青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方不紧不慢道:“陛下对毫州堤坝极为重视,户部批款可要小心着来。”薛武信点了点头,随即却提起一人:“户部款项下官这边定会妥善安排。可现在关键是,工部对亳州堤坝的工程有疑问,工部侍郎晏大人正欲亲往亳州投查。”
“什么!"谢尚书猛地站起身来。
崔良裕揉了揉太阳穴,声音低沉而威严:“坐下。”谢尚书缓缓坐回椅上,却仍忍不住看向书案后的人:“世叔,姓晏的要是去了,亳州那边必然会出问题!”
薛侍郎管不了亳州的事情,只好也跟着看向崔中书令。崔良裕挥了挥手:“你去吧,接下来是我们的事情。”薛侍郎恭敬拱手:“辛苦两位大人,下官告退。”待薛武信离开后,谢尚书再次站起身来,神色中带着几分不安。“世叔!那件事要是让姓晏的知道,陛下定然又要借题发挥了!”崔良裕叹了口气,也站起身来。
“元珩,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莫要心心浮气躁,结局未定之前,一切皆有变数。”
谢尚书跟着走到书架前,眉头紧锁:“可现在亳州那个徐闻还没处理好,又要来个姓晏的。世叔,您之前说的′退',该不会要我们世家做出这么大牺牲吧?这样的话,恕世侄不敢苟同!”
崔良裕手指轻轻抚过书架上的古籍,声音沉稳而平静。“当今圣上体察民情,政事勤勉,本可为盛世之主,奈何因青乐公主一事,陛下心思都放在了北狄上面。数次战役致使国库空虚,各州民不聊生,我等身为臣子,当恪尽职守,为国为民。”
谢尚书没听明白:“那到底是退,还是不退?”崔良裕的目光落在一本古籍上,指尖轻轻一推将书抽出,转身扔向谢尚书。“沉疴痼疾,当断其根。”
谢尚书接住古籍,惊讶道:"《中庸》?世叔何意?”崔良裕:“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故君子慎其独也。”谢尚书没敢动。
崔良裕摇了摇头,挥挥手:“回去再将这本书多看几遍,还不解的话,便进宫去问德妃娘娘。”
见崔良裕面露倦色,谢尚书也不敢再多言,恭敬地将书收好,转身退下。良久,
闭目养神的崔良裕开口唤道:“叫崔恒过来。”侍者快步走进书房,恭敬回道:“大人,小公子去找孔家小少爷了。”崔良裕眉头微皱:“又去孔家了?”
沉吟片刻,他吩咐道:“小公子若是回来了,便让他直接来书房。”“诺。”
世家这棵盘踞了千年的大树,非常人无法撼动,所有在树上的人,都不会让危险降临。
次日,
慕容稷一觉醒来,昭明帝还在床边,眉宇间带着几分疲惫,却仍担忧的注视着她。
沈良妃站在一旁,见慕容稷醒来,连忙让宫侍端上一碗温热的清粥,声音温柔而关切。
“稷儿,快吃点儿东西。昨日你休息得太早,肚子里定是空的。太医已经检查过了,没什么大碍,只是要好好吃饭,才能快些恢复。”宫侍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粥碗递到慕容稷面前,正欲喂他,却被昭明帝伸手接过。
宫侍一愣,下意识地看向沈良妃。
沈良妃也是微微一惊,没想到陛下竟要亲自喂皇长孙。她眸中闪过一丝忧色,轻声劝道:“陛下,您一夜守在床边,定也累了,还是让臣妾来喂稷儿吧。”
昭明帝却未理会,只是手持瓷勺,轻声哄道:“稷儿,张嘴,啊一”沈良妃见状,只能讪讪地收回手,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