唬少年,一边解开他手腕的布条,两三下脱下他湿漉的上衣,给他裹上了那张又破又薄的被子。
接着,她伸手往下摸了摸他的裤子,裤子倒是还好,只被溅湿了一点点。
她还没下一步动作,少年蓦然恢复意识,开始挣扎着似乎想护住他的裤子。
“不行……”
他声音绵软地低喃着,好像柔弱不能自理但又要誓死捍卫自己清白的小娇娘。
胡蝶:……
少年生病是真的,在演戏扮弱也是真的。
胡蝶连忙收回手。
她想了想,又安抚似的对少年开口保证道,“你放心,我不脱你的。”
她将破被子在少年肩上裹了裹,又将他引到床边,示意他躺到床上去。
顾虑到少年的小敏感,不想踩到他病娇点上,胡蝶再次保证,“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脱你的。”
少年侧过头,似乎朝她看了看。
胡蝶知道他看不到,哪怕点上烛光。
将少年安顿好后,胡蝶又回去拿起他的上衣。
那衣服浸了水湿漉漉的,她走到角落将衣服使劲拧了拧,将吸附在衣服上的水尽量拧出来。
但拧好的衣服似乎没地方挂,胡蝶只好将衣服先晾在铁床床尾。
她的双眼不知不觉间已经适应了黑暗,甚至还能模糊地看清监狱房间里的寥寥几个物件。
回到少年身旁,胡蝶伸手摸了摸他的掌心。
她的手刚接触过冰凉湿漉的衣服,温度已经不高,但摸到少年的手心后,发现其实自己的手还算暖和的。
胡蝶只好也上了铁床。
她坐在铁床背靠着墙,揽住少年将他轻轻扯进怀里,接着再扯过破被盖上来。
将他包裹在自己和破被子中。
少年的身子起初是僵硬的绷紧的,渐渐地就放松了下来,单薄的身子蜷缩着紧紧贴近温暖的怀抱。
一团冰块被胡蝶捂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始暖和了。
“你救了我……有什么事是我可以为你做的吗?”
低喃的好听的声音,在她怀中响起。
胡蝶怔了怔。
尽管他现在演戏的成分很大,但胡蝶还是不想错过这个‘报恩’的机会。
“还真有一件事……”她咧开嘴笑了,“我想和你做朋友,可以互相说心事的朋友。”
“你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少年听到她的话沉默了许久。
“好。”他轻声回答。
-
黛西美美的洗了个热水澡,然后裹着浴袍躺到柔软的床上。
在荆棘监狱,贵族和平民的待遇是不同的。
被关押在这儿的贵族们,通常会有家族买通监狱各层,让他们住上虽然狭小简陋但也还算舒适的单间。
就像黛西,她的父母每月还会按时寄来漂亮的衣裙、首饰还有香水。
在她看来,除了不能离开监狱,这里的生活似乎与家中没什么两样。
她从枕边拿起一个白盒。
那白盒看上去十分精致,盒面平整且严丝合缝地贴满白净的贝壳片,盒子的棱角镶嵌了珍珠,大小一致,颗颗圆润饱满,泛着莹莹光泽。
黛西打开盒子,挑选了半天后,从里面拿出一瓶玫瑰精油,她将精油滴在手上推开又涂抹在头发上。
随后又拿出另一罐,用指尖挖出里面的膏体,在脸上仔细涂匀。
一系列步骤完成后,黛西才钻进被褥里。
她闭着眼,哼着曲,只预感到今夜会睡得很好,全然没注意到,在烛光照不到的角落,有一道黑色身影隐秘其中,只露出一双泛着血色赤红的双眼。
……
胡蝶似乎睡了一会。
等她再次睁开眼时,就看到四周漆黑一片。
她的背部因靠着坚硬的墙壁而隐隐作痛,屁股也硌的生疼,腿也是麻的。
真要命。
她直了直酸涩的胳膊 ,懵懵然反应过来男五弥伽列已经不在她怀里了。
她张了张嘴还没出声,门外便响起脚步声,由远渐近。
又是巡逻官吗?
胡蝶怔愣一瞬,反应过来后慌忙地向前爬了爬,想再躲到床下。
但是才爬出一步,她的脸就撞上一堵肉墙。
她的唇瓣撞上柔软的‘墙’,‘肉墙’发出一声闷哼。
微弱的气息喷散在她脸上。
胡蝶身子一僵,反应过来后连忙将身子往后缩,一时间也顾不上什么巡逻官了。
亮光从铁门的小窗散入房间。
借着那道光,胡蝶蓦地对上弥迦列那双金色竖瞳。
没有焦距的,奇异而美丽的金色竖瞳。
铁门被人拍了拍,紧接着某样东西被人从铁门上的小窗口扔了进来。
东西落地发出轻响,又在地面滚出一小段距离后才悠悠停下。
而门外的人也不打算多留,扔完东西就疾步离开了。
狱房再次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