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顺路,等解除成功,等风头过去,你再行事。”
师父嘱咐完,栗音深以为然。
灵讯结束,她收起传讯镜,一下趴到了桌子上,抱着头,模样苦恼。摇光珩见谈话结束了,才起身进来。
小徒弟虚弱地喊了一声:“师父。”
“怎么了?“温柔师父踱步过来,在她身边坐下,捋了捋她耳边的发丝。栗音侧目看他,忽地问:“魔域三宗九城,师父你都了解多少,还有魔尊…我都没见过魔尊呢。”
归根结底,玉欢宫少主的身份才是她现在最大的依仗,谨慎点总没错。多方都在找她,压力之下,“玩家”,应该说“栗音”,稍微有点在意这个世界了。
她问得有些奇怪,摇光珩稍作犹豫:“魔域和道门不同,三宗九城,三宗是指噩生府、玉欢宫、凶冥亭,和九城一并,都是向魔尊效忠的势力。”“噩生府,凶冥亭?跟玉欢宫比起来怎么样?”少女从旁一滚,就滚到了美人师父怀里,等着他回答。“路数不同。"摇光珩微微调整好姿势,让她靠着,“噩生府手段奇诡歹毒,有血食修炼之法,豢养孽物,凶冥亭则相对低调,好暗杀刺杀之术,来去无踪。根据靡姝宫主先前的说法,栗音给排了个序一一噩生府,玉欢宫,最后是凶冥亭。
“那九城又是个什么情况?”
明明怀里的少女才是魔修,摇光珩身为道门长老,反而给怀里的小魔修介绍起魔域来。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温声道:“九城并无什么特殊之处,一般而言,就任城主的是魔君修为,其下还有将领和门客、幕僚。”“听起来蛮厉害的。"少女疑惑,“那所谓的魔尊能管得住这么多人吗?”第九个存档中,玩家同失忆魔尊的相处还蛮温情的。但栗音又一想,他恢复记忆时,确实表现得像个颇有压迫感的魔头。“魔尊...手段特殊,虽说目前沉寂了下去,但他手上有一道特殊的异宝,凡是魔修,都要听他的调令。”
摇光珩说完,觉察怀里的少女似乎轻轻吞咽了一下。小魔修害怕。
尤其在和魔尊前任结仇的情况下,这可太让玩家害怕了。栗音隐约想起靡姝宫主说过的话,“他有本事就长眠不起",最好永远都不要醒来!
她的害怕再正常不过,任旁人怎么想,也不会想到她和魔尊成过亲。看小徒弟受惊的模样,摇光珩轻笑出声,怀里的少女坐起身来,扑到他怀里冷静冷静。
冷静下来后,栗音又给他传音,等玉欢宫护法把解除奴印的东西送来,届时拜托师父把消息转达给季小道君。
以及...
少女趴在师父身上,撑着他的胸口,忽地轻声道。【让他发心魔誓。】
她垂眸吩咐,神色浅淡:【既然答应帮他解除奴印,那他自然得做出保证,不得向外人透露我的行踪。】
这些日子躲在师父身边,她有在看书学习。心魔誓,是修士用来承诺的手段,以心魔起誓,天道鉴证,违背誓言者心魔缠身,难以进阶,是修士间最为郑重的誓言。摇光珩神色微怔,少女眼眸弯了弯:“师父,你说我学得对不对,心心魔誓是不是这样用的?”
.…是。“摇光珩缓缓应道。
安排好要事,栗音又回顾了遍玉欢宫主的嘱咐,听她的意思,魔域有乱,好像会波及到修真界。
她清点了下自保手段,除了法器、符篆和丹药,还有步法、藏剑九式、经穴灵谱和道具,以及御兽得来的技能和剑气。同玉欢宫主聊完不久,道魔边界的异动就传到了丹鼎宗,封锁非但没解除,反而戒严,只怕整个丹会都要在封锁中结束。除此之外,还有那些在找她的魔修、道修…玩家甚至瞥见,外面偶尔有紫色的小蝴蝶飞过去,不出意外,让她想起了某个毒夫。
不过她这些日子一直待在师父身边,绝不外出,师父也支起了水雾屏障,安全无虞,无聊了也有师父陪着,处境不算危险。等玉欢宫护法把解除奴印的东西送到,收到消息,玩家火速安排师父出发。摇光珩向季凌曜转达了少主的要求。
“心魔誓?"青年扯了扯嘴角,“魔修也讲究心魔誓?”心魔誓,只有道修才在意,魔修发誓也像没发一样,以魔修的风气根本不在意心魔,一个不好,这场交易就会变成他单方面受制。“是,这是少主的意思。既然答应帮你解除奴印,那你当然得做出保证,不得向外人透露少主的行踪。”
“真有意思,我可不是魔修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季凌曜笑了一下,自有一股狠厉果决,先行发誓。
确认誓言已成,摇光珩才将位置告诉他。
身为道门长老,给魔域的少主办事,男人仍旧保持着温润的气度,眉目间看不出半点挣扎。
季凌曜笑眯眯,开口却冷嘲了一句:“摇光长老,传话传得真不错,往后你就要一人享受少主的独宠了,想来应当很高兴吧。”一袭蓝衣的道门长老并不生气,反而轻轻一笑,愈显温润如玉。甚至隐隐几分大度,他又忽地抬手抚了抚衣襟,好像是要理顺织物,可却不小心拨开了一点衣领。
男人玉白的脖颈上,似乎有红印一晃而过,但很快就被他挡了起来。“那就祝季小道君,得偿所愿。"摇光珩收回手,温声道。灰眸青年虽没看清他身上的痕迹,但无端觉得,他这副姿态实在讨厌。季凌曜很快把那股异样的感受忽略,告辞离开。此番丹会,宗门安排他领弟子历练,如今任务差不多忙完,不多时,解除奴印的东西也取到。
青年很快回到静室,先查验了一遍,玉瓶里的液体无色无味,没有灵气,也没有魔气,到底能不能解除奴印,得试过才知。他解开了自己的上衣,下丹田处光洁,只有清晰的肌理,其他什么也无。等把玉瓶里的液体倒上去,霎时间,印记忽隐忽现,重现了当初被烙上时的灼热剧痛。
百年前的一次道魔之战,败者沦为阶下囚,打上印记,放归道门,实为耻辱。
青年没有出声,只面无表情,灰眸沉沉地看着,直到奴印丝丝缕缕从他身上抽离,化作灰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