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穿进游戏的第一八零天
送走沈长老,栗音转身,脱险不久,她还有事情需要处理,魔域也有仆从随行,她回到房间,却没看见仆从,只见蛇尾游弋,半人半蛇的男人立身垂首,正在仔细清理她的房间。
栗音微微一顿,随即视而不见,径直走到桌案前坐下,拿出传讯镜查阅繁多的灵讯。
她径直忽略了道门的消息,直接找到玉欢宫主的灵讯,问道。【师父,我安然脱困了,内应和护法如何了?)【内应暂时都失去了联系,看最后一条消息,一人被师父关了禁闭,另一人向我汇报了你身份暴露的事情,他现在估计自行软禁以求自保。】【护法平安无事,等抵达城池,有玉欢宫人接应你.…,】栗音和玉欢宫主传讯时,内室的蛇尾游来游去,安静又乖觉地清理好了室内,开窗通风撇去了那些多余的气味,不忘点上室内一角的熏香,最后盘起了蛇尾,守在一旁。
又过了片刻,栗音这才放下镜子,看向他。庞然的蛇尾虽然盘了起来,依然占据了很大一块地方。“你的尾巴不能收起来吗。"她问道。
蛇身再怎么粗/壮健硕,尾巴尖仍旧细伶苗条,听见她和他说话,缓缓地来回摇了摇。
“您不喜欢吗。"岁聿道,看了她一眼,又垂眸看着自己的蛇尾。“我听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你既然和沈长老斗了几百年,也应该清楚我说的是什么。“栗音微微笑道,向后靠在了椅背上望着他。在她的注视中,半人半蛇的男人徐徐弯腰,长尾也一折,似跪在地上那般,缓缓跪在了她的脚边,他手里则多出一把鞭子,两手捧着献上。“求主人赐罚。”
漆黑的鞭子被苍白的手托举起来,仿佛是用他的蛇蜕炼制而成。栗音没有接鞭子的打算,见他的姿态微微讶异:“你的主人?那位世家小姐不是早就陨落了吗?”
半妖跪地,没有动,只举着鞭子。
平直的肩颈和背脊罩在黑袍里,垂落的布料勾勒出肌理的弧度,如绸似的黑发在他的脖颈间滑落,温顺之余,衬得肤色冷白得可怕,蛰伏着青色的脉络。他跪了有一会儿,见他一直不肯抬头,她索性用脚尖挑起了他的下颚,说得更明白了些:“因为有人当众放出了私奔的丑闻,所以那位世家小姐′自尽而亡了。”
竖瞳倒映出她的面孔,记忆里的小姐待他总是温柔,很少有教训他的时候,可他却铸成了大错….
“我…"薄唇动了动,蛇信子一闪而过,“当年初通人性,不曾想世家清白也能要人性命,本想洗脱小姐的嫌疑,却适得其反,等堕魔之后得到消息,已经晚了,世家相争,递了把柄”
他定定凝望着她,一字一字说出这么多年来藏在心间的话,这解释在她已死的事实面前终归无力。
说着说着,纤长的眼睫轻颤了一瞬,在那天之后,离了小姐的保护,随着他在魔域历练,神智和人性也日渐清晰。
岁聿后来才明晰内心,那天在沈姓少爷面前说出那些话,未尝不是他的嫉妒和报复心作祟。
沈姓少爷对他一再刻薄,他在其人面前炫耀小姐的偏爱,那人生生吐了一口血出来.…
岁聿上身愈发低伏了下去,几乎用脸蹭了蹭她的鞋尖,细伶的尾巴尖一甩。前世的错误如今已不可挽回,老天垂怜,让他的小姐得有转世,至于他自己反倒不重要了,只求小姐还愿意责罚他,他都觉得是赏赐和福分。他把鞭子举得更高了些:“岁聿知错,前世无可弥补,但凭主人责罚,今生听候差遣″”
头顶的声音打断:“可你此行分明听候了噩生府的差遣,我若没猜错,问心境异动就有你的手笔。”
问心境的异动他的确有出手帮忙,蛇尾一连甩来甩去,心绪一点也不平静。他做错的事情太多,就在蛇尾不安之际,他手心的重量一轻,她把鞭子拿走了。
不安的蛇尾倏地一定,她还愿意拿鞭子教训他。短暂的停顿后,蛇尾又开始来回摇摆。
“愿以此身作为补偿,今生甘愿为奴,随主人驱使。"说罢,他可算主动抬起脸来,两手再次捧出了一本功法,献上了奴役之法。栗音抓着鞭子把玩,得他提醒,目光落到了他的脸上,存档里,少年半妖的面颊烙着一枚奴隶刺青。
那枚奴印早就不在了,如今男人皮相光洁,五官彻底长开,比年少时更艳丽,猩红竖瞳妖冶诡谲,艳丽成了种蛊惑人心的妖气。她看完他的眼睛,又看向他的嘴唇,突然笑了一下。他的话比以前多得多,存档里只会嘶嘶叫唤,说些白话,现在连措辞都讲究了许多。
似不解她突如其来的笑容,来回摆动的蛇尾放慢了下来,原本诡谲危险的竖瞳在不解的情绪里显出了几分无害。
她久久没有开口,奴役之法也不收下,半妖阴柔的面容很快掺杂进不安和惴惴,吐了吐信子,仿佛能从空气中嗅探出点气味似的。终于,她那来回端详打量的视线停下了,仍旧先停在他的脸上。“我有我的印记。”
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而后指尖顺着他的脸滑落,不知打算去往哪里,没有滑落太多的距离,岁聿抓住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脸上。“留在我脸上。"他用肯定的语气道出了乞求,微微仰起了脸,注视着她。她像被他突然的要求吓了一跳,但也没有拒绝,她的身份已经暴露,没了那些顾虑,一只手捧住了他的半边脸,不如说他把自己的脸颊放进了她的手心。指腹摩挲,触感冰冷,蛇血就是如此。
旋即,灵气凝聚,花印凝结,可能因为她手心的温度侵染进蛇血的冰凉,也可能受到采补印的影响,他本规矩跪地的蛇尾骤然松散了姿态,难耐地翻腾了起来,似一道黑色的波浪在室内翻涌,在地面上留下案簌的碾蹭声。蹭来蹭去的蛇尾仿佛在寻求可以交/尾的对象,很快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正凝眸一看,岁聿开口道。
“早知道主人是噩生府此行的目标,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和他们为伍。”他叫起主人来极其顺口,脸颊稍微一侧,又亲吻起主人的手心,转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