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恼,不甘心。
深夜他于床榻上辗转反侧,来回想的都是苏蕴宜那疏朗而冷淡的侧脸。陛下素来英明神武,当真会放着这样一个沉稳从容的继承人不选,去选那个浪□□么?
这个念头陡然浮上心头,不受控制地越长越大。当夜他做了两个梦,第一个梦里,他被关在幽暗狭窄的小屋内,墙壁上忽然长满一双双眼睛,每一双眼睛里都充满情欲,他被无数双这样的眼睛死死盯住,只觉无所遁形,仿佛全身的衣服都被扒了个精光。第二个梦,苏蕴宜忽然闯入了这个屋子,拉起他的手,带着他远走高飞。醒来后,裴七郎想,或许这两个梦其实是同一个梦的先后。他爬起来烧掉了大皇女赠与的香囊,精心打扮后来到庭中,以一曲《凤求凰》引来苏蕴宜相见,然后成功换来了她的承诺。“…若果然可行,我便帮你摆脱了这门亲事。”很好,很好,可是还不够。
在这样的世道里,他又有这样的容貌,若不想沦为某个权贵的禁脔,就只能往上攀,攀上一株比谁都要高的高枝。
苏蕴宜就是这株高枝,他相信她终能登临那至尊之位。所以在这个凉夜,他脱光了衣服,主动爬上了她的床榻。浓重的睡意因这具赤裸身体的靠近而瞬息消散得一干二净,苏蕴宜浑身都僵硬了,“你…你在作什么?”
裴七郎漫不经心心的声音响起,“爬床啊表姐,以前没人爬过你的床吗?”“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