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凰,好心解释给她听:“良人,先秦时候对丈夫的称呼。”
“噗一一”
赵闻枭一口热汤喷出来。
赵太后眉头皱了一下,很快又松开,探身递出帛布:“擦擦?莫非,教官……不喜欢文正?”
赵闻枭拒绝了,用袖子擦掉自己嘴边的水渍,一脸稀罕盯着赵太后看。一一怎会有人能精准踩中律法与道德的雷区,并在上面蹦鞑得比她还要欢快。
“我跟文正先生,这辈子都成不了一对。“她放下热汤,清了清嗓子,“夫人的金,我也不能收。否则,世人还以为我贪得无厌,不可久处呢。”一顿吃撑,抑或顿顿有粮,她还是拿捏得清楚的,不至于那么不当人。赵太后失望,但还是不死心:“男女之间,结为夫妇,也未必全为情爱。教官身怀大能,何不借着文正一跃而上?届时,若是你们有所不合,再各自散去就是了。”
如今民风开放,二嫁三嫁四嫁那都不是事儿。要是能借婚事让自己过上好日子,即便不是心中所求良人又如何?赵闻枭略有些诧异看赵太后。
之前听秦文正说起她,总觉得她像恋爱脑傻白甜,原来也不全是,只是不够聪明与有野心罢了。
“夫人……“她垂眸看向案上还不平的碗中水面,手指轻轻点了点,“我在这个世界,自诞生就被抛弃山野。”
火凰。…”
好样的,宿主又要满嘴跑马了。
“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何人,也不清楚这世道规矩,只有一位百岁老人,身怀异说奇技,将我教导长大。我还不到十岁,他就去世了,留我一人独立于茫茫天地。”
赵太后抬手掩唇,美眸满是讶色:“怎会有父母如此。”“是啊,怎会有父母如此,生而不养,养而不教,教而不用心、不动情,将自己活生生的孩子看成可随水而去的一块……“赵闻枭轻笑一声,“腐朽、溃烂的木头。朽木丢了,一转身,便能投入绿林,再择新木。“要是当父母需要考核才任免,那她恐怕得复考八百年,隔壁孟婆卖汤她卖点儿可怜,勉勉强强凑够资格往轮回道献一献,争取来世当驴做马不被人骗。赵太后并不知道这话是在暗戳戳骂自己,好一番感概。“看来,你吃过不少苦头。”
赵闻枭往后歪了歪,手肘搁在膝盖上:“那可不。有人拿她当亲人时,她也不装得像一点儿,处处是破绽。跟人沾边的事件,她那是样样不干,样样亏欠。”
赵太后:“??”
这话,似乎有些古怪。
先前才说父母生而不养,怎么这会儿就"拿她当亲人了"?她问:“教官已经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了?”“不知。“赵闻枭一口否认,“上辈子父慈母爱,活得太自在,我怕这辈子要跑来还债,摊上个脑子像莲藕吹风--半通不通的存在。“这世上诸事,枯木会逢春,陈花有再放,沉疴亦能度辰岁,唯有人心遭不住细看…变了就是变了,美人皮也盖不住丑陋发臭的心。她做出取舍的那一刻,就已说明一切,不是吗?
“所以,有些事情,与其细究清楚,还不如当成一桩陈年的悬案,埋在棺木里沉睡三千年。”
她顿了顿,看向赵太后。
“夫人说,对吧?”
赵闻枭字字句句都在说自己,可赵太后还是觉得如芒在背,坐立不安。承受不起对方利嘴,没多久,她就借口离开。看着对方透出几分逃跑姿态的背影,赵闻枭砸了下干巴巴的嘴,五指扣住已经凉掉的水,仰头喝掉。
碗"嗑”一下落在案上,嬴政高大的身影便从旁走出,眸色落在她身上,深邃而晦涩。
“你那番话,是说给她听,还是说与我听。”赵闻枭拾起自己放在一旁的防水服,继续缝制:“那有没有可能,我是同时说给你们两个听?”
只不过对他母亲是暗讽,对他是明劝。
大
赵太后来访离开,时间“唰”一下就过,磨坊已落成,可投入使用。百鸟里的人晨去夜归,务农时在这条道上来来回回走动,已经看过那古怪的大家伙很多遍。
他们也探听过,知道那是可以替代舂杵石臼和皑的物事,直接将小麦和壳磨成粉也省得。
这年头给小麦脱壳是很费力的事情,每户人家夜晚都有“咚咚咚"的捣臼声,便是为了准备一家人第二天的饭食,将小麦连同壳子一起捣碎,好煮熟。麦壳煮熟吃有些割口,也难消化,但黔首是绝对不舍得丢弃为猪食鸡食之类的。
是故一一
磨坊也没有多余添一个筛选壳的机械。
但听闻磨一百斤小麦就要交一斤麦子或两枚秦半两,迟疑的人还是不少。就连替赵闻枭准备干粮的漂母,都对着她絮叨许久。“这一斤麦,够一个人吃一天了!”
谁舍得用一个人一天的粮食,省那晚上的功夫。反正晚上在家白闲着也是白闲着,累点儿总比不够粮吃的好!相里娇也絮叨。
“都已经过去两日了,罗盘指针都发现问题出在哪里,并且做好了,小瓶子的螺旋扭盖也做出好几个了,磨坊怎么还是没有人愿意来试试。”罗盘的指针,三人脑袋一碰,研究几个夜晚,终于发现是指针太厚,需要打磨更薄一些。
打磨过后,测试几日没有问题,罗盘便算成了。三个掌心大小的罗盘,赵闻枭拿走一个,嬴政拿走一个,剩下一个留在墨家弟子的居室里供其他人学。
随后,相里娇便投入到小陶瓶的制作中,日日与黏土为伍,用木片去勾螺旋纹。
这活儿需要动脑的余地不多,但是手要稳当,精神要集中,相对有些费事儿费精神。
对方絮叨磨坊的事情时,赵闻枭已从骊山的温泉附近找到硫矿石,焚烧硫矿石,并与水蒸汽反应提取出硫酸溶液。
她拿着小碗硫酸溶液,在空地上架起火堆,从干海带放在一片铁器上燃烧成灰。
相里娇很快就转移注意力:“教官,你这是在做什么?”赵闻枭道:“用海带灰与蒸馏水熬煮,过滤出上层清夜,将三次的清夜和浸取液搅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