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最近频频出兵,企图越关而过,入他陇西抢掠粮食。
“郡守。“县尉又来报告坏消息,“已经有人按捺不住,开始在自家地里挖玉米杆子和番薯藤了。”
李崇:“!!”
哪个蠢材干的蠢事儿。
赵人听到,都能被他此举蠢哭!
大
隔壁赵国,代地。
温润公子嘉已穿上短衣,忧心忡忡与李牧相对。赵国没有玉米,也没有番薯,全靠陈年旧粮支撑。可如今,不仅底下生民没有一粒米,一颗豆,就连军饷都无法保证。为了让大家能有一口吃的,粥里掺有不少切得稀碎的野菜野草,以及怎么也煮不烂的豆子。
饶是如此,每个人分到手中的粥,也不过刚刚盖过碗底。军中士兵喝着稀薄得仅有一口的粥水,已有七八天,个个饿得前胸贴后背,耳鸣又头晕。
若是匈奴此刻来袭,能有多少人提得动武器,李牧也无法给个准数。他扶着腰间剑,来回踱步,问:“邯郸的粮,还没来吗?”公子嘉摇头。
没有,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代地仿佛已被踢出赵国,凡是向国都递去的消息,都得历经漫长日头,才会缓缓飘来。
李牧握紧拳头:“我回邯郸一趟,亲自要粮。”不能再让将士这样饿着了!
“将军不可!"公子嘉赶紧阻拦,他亦跟着将士喝一口薄粥,肚中无米,水也一日仅有小半碗,咽喉嘶哑难声,“咳咳。"他扯着干痒的嗓子,言语不复清亮明晰,显得有些含糊,“无诏入都,郭开定会借机生事,怂恿我王把将军扣押。”届时,代地危矣,赵国危矣!
李牧老将军咬紧牙关,额角青筋浮上,狰狞潜动。他握紧手中剑,声音也暗哑得犹如磨过:“难不成我等,只能空待国都粮饷吗?”
倘若国都迟迟不愿意拨粮,难道驻守在边地的将士,没有死在战场上,却要被求而不得的五斗米饿死不成?!!
公子嘉劝道:“将军且等两日,嘉早前已递书魏国借粮。”说不准……
想法还没落地,就有士卒将信送来。
“公子,将军,是魏国来书。”
帐外有士兵脚步匆匆,戛然停在帐前。
“快!“公子嘉赶紧起身,快步出帐,伸手夺过士兵双手奉上的国书,“给我看看。”
他匆忙拆开书信,容色从忐忑到木然,眸色凝定不动。头顶旌旗亦随风止歇。
李牧蓦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心跳悬停一瞬,又急促撞击。他收紧五指,喊了一声:“公子?”
公子嘉白着脸,跌落草席,踉跄一摔:“魏国丧失九城,皆落于秦国之手,已无粮可借。”
九城之中,便有魏国粮仓邺城。
魏国如今已自顾不暇。
他手劲一松,帛书随之滚落夯实泥地。
大
魏国,安邑。
乱世军粮为先,魏王欲要攻打楚国,早早征粮。如今,各家各户的粮食已经见底,连装粮食的布袋都翻过来,在略有些浑浊的水里煮了好几遍。
老人不欲与孙争食,捧着布袋嗦了好几日。这天,却精神瞿烁爬起来,堵住门缝,开了大火,烹煮肉羹,唤子孙来吃。孙子孙女懵懂,狼吞虎咽大口吃,子女却泣不成声。吃完,怀里揣着什么,抱起孩子就走。
孩子抱着父母脖子,问:“大母呢?”
父母言:“已去去处,静候我等。”
俄而。
肉味自门缝散去。
人人爬墙夺门而入。
后世载之,“割肉喂子,人争食之”。
大
牛贺州,华胥国。
叶子瞪大双眸:“那边的情况已经这么严重了?那师兄他们还好吗?”“秦国本来的赈灾救济制度就很完善,加上他们都在屋前屋后和阴凉处种了番薯,如果没有别的意外,连累不到他们身上。“赵闻枭如是说。只是,天灾之下,想要毫无伤亡,以如今的生产力而言,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蒙恬他们可免于难,但总有人无法免。
赵闻枭将锄头塞进她手里:“好好开荒吧,手里有余粮,来日不易凉。”她希望华胥国,永远不要出现吃人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