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就跟着我们出发。”
“将军,不能去!”
张胜急的脱口而出。
卫律随意扫了张胜一眼,张胜立刻哑然,头上瞬间被浇了一盆冷水,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似乎这一切,都逃不过卫律的法眼!
再看向苏武,
苏武冰冷的眼神,让卫律很受伤,
二人曾是无话不谈的好友,都有匡扶大汉之志,现在却越走越远。
“少卿,我一直很敬重你,走吧。”
“哼!”苏武起身,止住要开口的张胜,“我同你去。”
卫律眼中闪过一丝解脱,
“请吧。”
苏武撞开卫律的手走出,又站定,回头瞪着卫律,
“我要告诉你,我同你去,并不是说,你让我去我便去,
我是要告诉且鞮侯单于,他想错了我们汉人!
我不会逃跑!”
说罢,甩袖离开。
...........
“逃啊,接着逃啊。”
且鞮侯单于托着下巴,眼神戏谑。
缑王、虞常等七十余叛贼,悉数被按在且鞮侯单于面前,
且鞮侯单于是带着阏氏、子弟离开聚落秋猎去了,只是路线有了变化,在聚落内造反的缑王如何都想不到,且鞮侯单于杀了个回马枪!
大势已去。
缑王怒视且鞮侯单于,
“你都知道?!”
且鞮侯单于伸出巨大的手,盖住缑王的脸,眼前视线,只剩下了一片黑暗,
“蠢货。
卫律...”
“我在。”
“汉人的兵法,很厉害,你这招叫什么来着,郑伯...”
卫律语气中毫无起伏,
“郑伯克叔段于鄢。”
“对对对,实在有些拗口,我总是记不住,哈哈哈哈哈!”
蹲在缑王身边,缑王看不见,感受到身旁好似有一只大虎,正舔着自己的脸,
“你不是最爱看汉人的书吗?你应该知道吧。”
缑王当然知道。
欲要取之,必先予之。
且鞮侯单于怕的不是缑王,怕的是,缑王不反!
原来,这一切都是且鞮侯单于的算计。
缑王迟迟不敢造反,原因有二,
一是没人。
二是没支持。
且鞮侯单于主动亲汉,汉使一到草原上,让缑王看到了希望,造反,变得顺理成章。
缑王这才明白,
自己的每一步,都是且鞮侯单于想让自己走的....
我不是且鞮侯单于的对手,
缑王觉得好冷,且鞮侯单于用手捂住缑王脖子上被他亲手划开的伤口,伤口如婴儿的嘴,汩汩冒着热血,
缑王摔倒在地。
周遭胡人冲上去,乱刀砸落,一切归于寂静。
“卫律,那些汉使也没用了,你帮我处理掉。”
见卫律不动,也不开口,且鞮侯单于笑道,
“怎么?
是你出的主意,让这群汉使来的,
他们入塞时,就已经是死人了。”
“是,”卫律很害怕且鞮侯单于,但还是强撑住,“但我没想到来的是苏武,任何人来都可以,唯独不能是他,单于,这是您答应我的。”
且鞮侯单于走到卫律身前,身高八尺的卫律,在且鞮侯单于面前显得格外娇小,卫律冷汗不止,
忽然,气氛一松,
且鞮侯单于拍着卫律的肩膀大笑道,
“我说话算话!去吧!”
卫律脸上一喜,
“是!”
待卫律走出后,且鞮侯单于对着一高大胡人,
淡淡说道,
“去吧,把苏武的脑袋带给我。”
.........
“将军,快逃吧!”
张胜、常惠等数十人,背弓持刀,冲进帐内,苏武随单于秋猎后,才刚刚进帐不久,
苏武皱眉道,
“你们说什么呢?”
张胜眼皮狂跳,
“缑王反了!被且鞮侯单于都抓住了!
我与缑王密谋造反,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苏武猛地起身,扫过众人,眼神如刀,逼得众人只能低下头,
“你们都知道,只有我不知?”
常惠满脸愧色,
“将军,我们只是不想连累您。”
“你们是不想连累我吗?!
分明是以为我主和,我若没把与匈奴和汉的事办好,就没有赏赐,你们觉得我贪图赏赐,定不会同意你们开战!
你们把我苏武想成什么人了?!
事已至此,还说这些有何用?!”
周围人羞愧的抬不起头,张胜心一横,上前拉住苏武,
动情道,
“将军,是我对不住您,大汉能无张胜,却不能无将军!我抢了一匹快马,定护您杀出去!”
无论张胜怎么拽,苏武都不动,只是静静看着张胜,眼中满是遗憾和惋惜,
“将军!”张胜跪倒在地,“我求求您了!走吧!”
苏武深吸口气,
南望,
“我如何能走?我为大汉使臣,要我逃回大汉,去见陛下吗?
你们已连累我,如果我被胡人受刑,更是使国家屈辱,屈节受辱,不如就义。”
谁都没反应过来,
唰得一声,
苏武拔剑自刺。
体温在迅速流失,
苏武忽然想起了很多事,本该忘掉的事,
自己骑在父亲的头上,拉弓舞剑,
自己跪在父亲的尸体前,父亲的尸体,早已被剐的不成人样,
李陵的手盖在自己肩上,他说,我们是一样的.....
子卿,我要走了。
你会来吧?
苏武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指冲向南方,身体开始温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