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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时春桃(七)(4 / 5)

弩之末,没有一战之力。

快要晕倒的时刻,柳观春看到一袭御剑而来的白影。她忍住五脏六腑那些延绵不绝的绞痛,足下踉跄两步,跌到江暮雪的怀里。少女的指骨沾血,死死抓住江暮雪的衣袖。柳观春紧咬牙关,用尽全力,对他道:“师、师兄,唐婉害我。”“我知道,别怕,已经没事了。"江暮雪扶住她,“玄剑宗三人轻敌,诱得邪魔侵体,苏无言已将唐婉生擒,掀不起大风浪。”“好。"柳观春松一口气,她的手指脱力,一寸寸滑落,指缝的血迹也蜿蜒而下,染脏了江暮雪的白衣。

就在柳观春跪地的瞬间,江暮雪屈膝,白袍翻飞,单臂将她抱起。男人掌心揽在少女腿骨,任她歪头,靠进他的颈窝。江暮雪一边喂柳观春服下护心丹,一边查探柳观春心腑,好在今日有降魔伞护体,柳观春受伤不重,她口喷鲜血,不过是柳观春于生死关头,强行打开元婴期修士的护身法宝,这才导致灵力逆流,侵袭经脉。“听话,睡一觉就好。"江暮雪抚摸柳观春的侧脸,使用清洁术帮她擦拭血迹。

待柳观春的衣裙整洁,平稳睡去,江暮雪方才轻抬凤眼,扫向那个深不可测的魔渊。

江暮雪前世除魔卫道,早已深谙诛邪之法。空闲的那只手肆意一挥,下达杀敌指令。

伏雪剑顺势解开封印,凝结璀璨霜花,白光萦绕,照亮江暮雪杀气滔天的眉眼。

剑阵就此召开,无数锐刃化为银针,你争我抢,迅疾袭向那一个煞气浓郁的妖阵。

剑灵幻化成一把顶天立地的魏然光剑,巨剑从天袭来,好似流火坠地,眨眼功夫便轰进妖阵中心。

天地黑云流转,魑魅哀嚎,大地也为之震颤。地皮受此突袭,龟裂四散,碎成无数条缝隙,远处山石滚落,尘土飞扬。无数血气、骨粉、残魂悬浮空中,六道轮回的秽物翻飞不休,争先恐后想要逃出江暮雪的掌控,可没过多时,又被那些紧追不舍的剑气缠绕,包裹其中。剑网疏而不漏,竭力捕杀阴邪,将一应魑魅魍魉灼为灰烬。此为最高阶的红莲业火,焚灼邪魔残魂,妖物将永世不得超生。江暮雪的目光平静无波,他看着眼前的诛邪惨状,眼底亦没有丝毫动容。江暮雪不愧是冷心冷肺的正道修士,他御敌从不心慈手软,而他分明有元婴之能,却强行压制升阶术法,将自己暂时困在金丹四阶,难怪能瞬息荡平赵镇的妖邪阵法。

待伏雪剑再次回到脚下,江暮雪的戾气消散,他横抱起柳观春,御剑离去。都城王府。

苏无言早已将玄剑宗三人抓回府邸。

唐婉浑身是伤,她被邪魔的傀儡术寄生,后颈撕裂一般疼痛,但好在苏无言虽将她捶打了一番,到底是驱出邪祟,如今已经安然无恙了。温少卿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境界及不上苏无言,本想制止苏无言的暴力驱魔行径,但论打架,他敌不过苏无言,硬扑上去反遭了一顿毒打。如今温少卿也只能捂住鼻青脸肿的颊侧,恶声恶气地道:“你欺负唐师姐,我们玄剑宗不会放过你的!”

苏无言心中好笑,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啊,我好怕。我师姐险些因唐婉而死,你还想着找我出气?我没杀了你都是心心慈手软了。”温少卿啐了一口:“呸,狂妄!”

苏无言拧动手腕,现出尖利无比的猫爪,“再多说一句,我就将你制成缺胳膊少腿的人彘,江暮雪只让我别杀人,没说不能砍手砍脚啊。”温少卿想到苏无言是妖修出身,这些妖鬼嘴上说从良,实则还一身畜生野性,他和苏无言讲不通道理,还是少惹这个疯子为妙。反正赵镇妖祸已除,他们再过几日便能离开殷国了。没一会儿,江暮雪抱着柳观春回来了。

苏无言急忙追上去,忧心忡忡地问:“师姐有事?”江暮雪摇头:“无事,只是受累嗜睡,一会儿便好。”苏无言抓抓耳朵:“行吧,我去给师姐烤鸡吃,待会儿她醒了,记得喊她来饭厅。”

“嗯,知道。”

江暮雪也就在柳观春不适的时候,能暂时和苏无言休战。江暮雪没有搭理玄剑宗的几名弟子,他一路护着柳观春回房。男人抱人抱得四平八稳,手不动,只以灵力压制着乱窜的本命剑,小心推操房门,动作轻柔,沿途没发出一丝嘈杂的声音。进屋后,房门无风自动,主动合上。

梧枝绿的床帐掀开,江暮雪将柳观春放置于柔软的被褥上。他人没走,冰冷的目光凝在少女微抬下颌,仰起的莲茎一般的细颈上。柳观春示人的一截雪颈,缠着一根微弱的鬼气。好似一条窄细的头发,缠绕几圈,勒住雪肤,不碰不痛,毫无知觉。江暮雪探指查寻,欲将鬼气拉拽出体,然而那缕气流太过细微脆弱,挖出一段,又有几缕鬼气灵巧钻进柳观春的丹田灵域,迟迟不愿离去。不过是一团鬼气,如虱子跳蚤一般弱小,藏进灵域深处,藏匿行踪。只是,江暮雪不能利用神识出窍,强行挤入柳观春灵域巡视,如此行径,与神交无异,他还不想唐突柳观春…不过是些微鬼气,烦是烦了些,但也妨碍不到柳观春什么。

待它放松警惕,钻出柳观春身体时,再用业火烧灼,便能荡清邪祟。想到这里,江暮雪不再与鬼魅为难,他轻手轻脚帮柳观春掖好锦被,转身离去。

就在离身的瞬间,少女几根伶仃手指,突然抓上江暮雪的手腕。“师兄。”

娇娇弱弱的一声呼喊,仿佛呢喃。

江暮雪回头。

柳观春已经醒转,只她使用灵力过度,一双杏眼仍旧含泪,水光潋滟,脸颊亦泛起浅红,如嫩菱上的粉尖尖。

“醒了?“江暮雪低头望她,向来冷肃的嗓音难得带了几许温和,“可有哪里不适?”

不适?柳观春说不上来,她只觉得头晕晕的,呼吸窒闷,身上也热气腾腾。她撑着手臂坐起,背靠上软枕。女孩细碎的发梢被汗水濡湿,黏在鬓角,整个人都湿漉漉的,她痴痴仰头,望向江暮雪。江暮雪坐到床边,帮她把脉,溯回体内灵流走向。男人沉眉敛目,容貌清疏温雅,如孤月高悬。

不知为何,柳观春的心跳加快,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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