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喜欢年龄小的?”
黎梨“啊”了声,慢半拍反应过来他方才问自己年龄的缘由,想了想,估摸着反问:“你大几?”
张言之按实际岁数谎报:“大二。”
“几月?”
“十一月。”
“……”黎梨心凉了。
合着她还真的比他大啊……
由现下的尴尬处境联想到前几天喊他学长的事情,黎梨恨不得重返首次高考前,掐着胳膊摇醒当初不思进取的自己。
她闭了闭眼,承认:“可能是吧。”
张言之垂睫。
“毕竟,连牛都喜欢吃嫩草。”黎梨给自己搭台阶:“何况我这只牛马呢?”
“……”
“哦,倒也不算牛马,充其量当个午马吧。”她委屈巴巴地说:“因为我目前还没有混出头。”
“……”
张言之实在不知道她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鬼东西。
“但如果,你愿意加入拼多多百亿补贴,充当亲友砍一刀的话——”午马掏出手机:“拔苗助长也不是不行。而且,当场就能收获一只能替你巡逻农场的金刚牛。”
张言之:“?”
见他一脸不解,黎梨直白:“加个微信呗,老铁。”
张言之婉拒:“我没有农场需要巡逻。”
黎梨:“我说的是你朋友圈。”
“……”张言之瞥她一眼:“我不玩朋友圈。”
黎梨哦了下,不认为这是问题:“那就单站岗好了。”
“?”
“你总不能不和人聊天吧?”
“……”张言之犹豫了下:“不聊。”
黎梨:“……”
呵。男人。
满嘴谎言的男人!
黎梨懒得拆穿他,笑嘻嘻又提:“那Facetime总有吧?”
“没有。”这次挺干脆。
黎梨笑僵在脸上:“手机号码呢?”
“……”直接不回答了。
呵呵。
心虚逃避的男人!
两人站在细雨中淋着。
都不说话,氛围稍显诡异。
冷场半天后,还是黎梨大度扯开话题。
“行吧,”她收起手机:“你今天面试怎么样?”
张言之神色一顿:“你怎么知道……”
“唉,我和你说——”回想到今晚的校会招新,黎梨情绪低下去:“我本来也是准备去试试看的。”
张言之低下眼帘。
她继续说:“但又考虑自己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所以连去参加选拔的勇气都没有。”
张言之抿唇看着她。
女孩说这话的时候,头垂得很低,巴掌大的小脸隐在暗色,嘴角微微耷拉,眼睫上还挂着水,要落不落,显得她单薄的身形格外落寞。
鬼使神差地,张言之出声安慰:“你还年轻,以后会有机会。”
黎梨更加绝望:“……我比你大。”
张言之:“……”
怪不得叫他弟弟。
张言之本来就不善言辞,语境发展到现在,属实是超出了他的可控范围。
于是,只能放任沉默再次弥漫。
初秋的雨,不讲道理。
明明前几分钟还是细如银竹的水丝,毫无征兆间,就骤然变得瓢泼。
倾盆大雨来势汹汹,兜头而下。
对面而立的两人眨眼就被浇了个透。
“不过没关系!”
很快,她的声音混合雷声轰鸣,无比清晰响起在这荒寂空间:“这些都过去了。”
“错过了又怎么样?人生容错率那么高,说不定,当下的遗憾正是恰恰好的安排。”
“不都说生活就像小饼干,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块会是什么味道。”
一片水雾之中,黎梨弯唇,拿食指点点他,又指了指自己,完全不顾被雨水砸花的妆容,仰着脸扬笑:“就像我今晚,还是选到了最甜的那块。”
“你说对吧。”她狡黠:“我的小饼干。”
“……”
-
张言之回到宿舍时,徐一迪正在对着铺成满桌的报名表头疼。
余光瞥见他进屋,连忙扔了表看过去,正想说些什么,却冷不防看见他湿透的外衣。
“……”徐一迪有些意外:“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张言之嗯声,没答,单手松开白衬领口,把包隔空扔到自己书桌上,转身就往淋浴间走。
徐一迪打眼瞧了瞧他空荡荡的书包侧兜,问:“你伞呢?”
回应他的是,浴室门“砰——”一声落锁。
空气尘埃震落。
徐一迪识趣闭嘴。
十分钟后。
张言之洗完澡出来。
“喂——”徐一迪喊他:“你今天不是去应聘?”
他虚靠着椅背,翻着手上的一摞资料,没抬头,像是随口一问:“怎么样?”
张言之:“什么怎么样。”
徐一迪懒洋洋掀了掀眼皮:“结果怎么样?”
“就那样。”
“……”
徐一迪被噎了下。
“那样是怎么样?”他无语:“去不去的,总得给个说法吧,也好让我有个准备。”
“你准备什么?”张言之扯开椅子坐下。
“准备一下有没有机会旷课啊。”
徐一迪耸耸肩:“说真的,你不如考虑下干点轻松的兼职,比如——”
“帮我代几节课。”
“……”
“这不比你在校外到处打零工强啊。”他劝:“还有,你不是还有一年才毕业吗?那么着急找工作干嘛,难不成凭你的简历,还愁没offer?”
张言之懒得回话,伸手摁了下台灯开关,掏了手机出来,一手兴致无几地划拉着,一手捞过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有一搭没一搭地擦着头发。
“要我说,你真别太卷了。”徐一迪转过身,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