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不敢进去吧?”小兽蓬松的毛尾巴摇摇晃晃,咧着嘴笑,“这城里可是有不少好东西呢。”
班代云不服气地哼笑:“果然是没有多少脑子。好东西就算有不少,你的命可只有一条。”
小兽没搭话,甩甩尾巴,撂下众人,自己向城门口接近。
符因偏头想看一眼一侧的邬宓,后者似有感应一般,在二者目光即将相接之时,低头避过去她试探的目光。
揉了揉眉心,符因暗暗叹出口气,心中无奈。
这样别扭地把怒气不满闷在心里,还不如直接对自己破口大骂来的舒服一点。
心思神游,脚下却毫无迟疑地跟着小兽往前走。
众人相视一眼,紧随其后。
既然绕不出这古怪的雾气,不如就进去,把作祟的东西一网打尽再说。
————————————————————
城中暮色渐沉。
粗布短打的汉子在街心站定,后颈汗毛根根竖起。
他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迟缓地转着脖子,目光游移不定,眼中混杂着惊疑与不安。
鼻尖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他用力抽了抽鼻子,试图捕捉那气味的来源。
这条街他走了十几年,从未觉得哪里不对。
可今天,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对劲。
街边的灯笼明明燃着,却照不出一丝暖意,惨白的光晕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那些影子像是活物一般扭动。
他揉了揉眼睛,定睛看去,影子又恢复了正常。
"一定是昨宿替王员外抬棺染了晦气,等回家得拿碗狗血去去晦气。"他啐了口唾沫,靴底碾过冒出青苔的石板往家疾走。
“新鲜的包子嘞——”
熟悉的叫卖声传来,他赶忙循声望去,心里骤然轻松。
哪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不是都和往日一样么?
正常的很。
卖包子的老张头正在摊前忙碌,男子笑嘻嘻地凑了过去。
老张头的动作一如既往的麻利,可不知为什么,他的手臂似乎比平时长了许多,像两根竹竿似的在蒸笼间穿梭。
蒸笼里腾起的热气扭曲了他的面容,男子猛然抬头,仿佛看见老张头的嘴角咧得有些大。
他赶紧低下头,思量着:“难道今天卖了不少包子?但这嘴咧得也有些太大了点,怎么能一直咧到耳根哩?”
本来想讨个包子给家里饿得嗷嗷叫的小子吃,见老张头笑得这么瘆人,他打了个寒颤,快步走过包子铺。
街上的行人依旧熙熙攘攘,可他们的脚步声却整齐得可怕,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上。
男子低头看去,所有人的影子是倒立的,头朝下,脚朝上,随着他们的移动而扭曲变形。
他屏住呼吸,看着他们从自己面前经过。
突然,队伍最后一个人转过头来,冲着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他的嘴咧开,露出森白的牙齿,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
“这位公子,买朵花吧。”走到胭脂铺前,小女娃适时扯住他衣角。
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转头看去,是个卖花的小姑娘。
杏红襦裙缀满补丁,怀里竹篮却大得离谱,压得她单薄肩胛几乎对折。
她挎着花篮,仰头冲男子笑。
仰起的小脸糊着层纸钱灰似的粉,大大地眼睛却亮的出奇。
总算有个不那么不对劲的地方了。
这个卖花的小姑娘从没见过,见她小小一团挎着硕大的花篮,心觉好笑。
伸手去摸她发顶,指尖刚触到女童发顶,掌心便传来麦芒扎刺般的痛楚。
“公子喜欢女娃吗?”女孩扭扭捏捏,不好意思地问。
心想着,这赔钱货又不是自己家的,有什么喜不喜欢的。
他没怎么思考就点头敷衍,“喜欢,喜欢。”
“真的吗?”小女不依不饶。“不能乱说哦。”
男子没有回应,心里只想着也不知是这小丫头是吃什么长大的,头发枯草般干枯刺手。
正疑惑着,低头突然看见那女孩的笑容僵在脸上,嘴角越咧越大,最后整张脸都裂开了,露出里面漆黑的空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男子大叫着惊恐地后退,慌乱中打翻了女孩手里挎着的篮子。
篮子里的物件稀里哗啦地撒了一地。
那篮子里装的才不是什么花,而是一滩血刺呼啦的眼球和断指。
男子的脚步虚浮急促,仓皇地想要逃离这片诡异的街道,躲到自己熟悉的家中。
可无论他往哪个方向走,最终都会回到原地。
那些本来熟悉的建筑此刻仿佛有了生命,在他经过时微微倾斜,投下诡异的阴影。阴影中似乎也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突然,他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那声音很轻,却让人浑身发冷,男子的脖子仿佛被固定了一般,不敢回头。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股阴冷的气息正在逼近他的后颈……
他没有一丝迟疑,抬腿就跑,可街道突然变得无比漫长。
两旁的建筑开始扭曲,门窗变成了镶嵌着利齿的大嘴,墙壁上浮现出平日里邻里的面孔。
那些面孔看着他窃窃私语,发出此起彼伏不怀好意的笑声,笑声越来越尖锐,像是要刺穿人的耳膜。
他拼命地跑,可街道仿佛没有尽头。
路边的灯笼一个接一个熄灭,黑暗如潮水般涌来!
看见前面有个熟悉的身影,是住在隔壁的王大娘。
男子张嘴正要喊,却看见她的头突然转了一整圈,头要掉不掉地虚挂在脖颈上,对他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你还不知道吧?”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们都死了,只是我们自己还不知道。”
“不对,不对,是只有你不知道!”她的头又反方向旋转了两圈,像是很兴奋一般,嘴里大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