卉打量,动作懒散,往后一靠点点头。
“我没什么太多要求,就这一条,应该不过分吧?”
“嗯,不过分,我会记得的。”
和她提的那些一二三四相比,秦子佑的这一条根本没有什么威慑力,而且他们这种男女合租本来就不适合带其他人回来。
又等了几分钟,秦子佑进房间一趟,再回来时手里捏着几张A4纸,印着不少内容。
“没什么需要改动的吧,我就打印出来了。”
轻飘飘的话语从头顶落下,如同盖章定论摆在他们之间。
靳向卉接过一份,拿在手里,神色收敛,隐隐带着些许严肃。
她对他的感情说不清道不明,是飞蛾扑火的执着,是螳臂挡车的顽强,是明知道没有结果还是想靠近的倔强。
“既然都没有异议,那就暂时这么约定吧”,秦子佑不知道从哪里准备好的笔,分别在两张纸上落款他的名字。
“我先回房参加个会议,你收拾东西的话,别太大声。”
电脑被秦子佑夹在腰侧,眼镜已经从鼻梁上摘下,随意地挂在胸前小口袋里,摇摇欲坠的。
秦子佑关门的声音很轻,门缝下很快有房间光线钻出,流利的英语发音隐隐约约飘至耳边。
声音断断续续的,听得不是太真切。
靳向卉咬着一颗葡萄,视线集中落在桌子上眼镜投下的阴影,慢慢品味此时的生活。
在手摇的抽奖盒里,她用尽所有好运,抽中代表秦子佑的盲盒礼包。
刚搬到新住处的开始半个月里,和秦子佑的遇见,除了晚上偶尔能看到他看影片,其他时间基本没有什么交集。
就像靳向卉一直的想法,房子只是给她提供了一个休息睡觉的地方,除了这些,它别无用处。
学校实验室项目收尾工作,靳向卉接连几天在学校加班,今天尤其回家晚。
靳向卉蹑手蹑脚,一脸警惕不敢弄出太大声响,连同开灯的动作都谨慎几分。
“啪!”
客厅的动静比靳向卉更先发生。
一瞬间的亮灯照得人睁不开眼,下意识扶着手边案台,抬手挡在眉眼处,缓慢适应周围亮敞的环境。
秦子佑双腿随意搭在一起,手里牙签上插着一小块苹果,动作正要往自己口中填塞去。
再睁开眼,靳向卉看到的便是这副场景。
看他这样子,可能大概应该是在等她的吧?
除了这个原因,靳向卉想不到还有什么是能不开灯,需要坐在客厅才能完成的事情来。
“还没睡觉,啊哈哈...”
“......”
秦子佑放下牙签,在靳向卉注视下,放下一只腿换个动作,换个角度抬抬头看去。
被靳向卉搬家带来的小动物可爱挂钟,安静挂在墙上,指针按部就班转动,那根代表着时针的指针,不慌不慢走在罗马数字12附近。
11:40左右。
挺晚的。
这其实不是最晚,相对来说,这算是靳向卉最近几天里回来最早的一次。
不过当对上秦子佑的眼神时,总会生出些许慌乱,有种小时候回家太晚被家里人数落的心虚。
尬笑的动静在深夜的加持下,变得更加尴尬,尤其是顶着秦子佑让人摸不清的眼神扫视。
“工作很多?”
秦子佑没接靳向卉的话头,问着他自己想知道的问题。
靳向卉在冰箱里摸出一瓶酸奶,又从包里掏出回家路上在便利店带回来的面包,隔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坐在沙发另一边。
“还好,没有很多”,嘴里塞着面包,说话时支支吾吾不太清楚。
“那你还每天加班?”
秦子佑说话时的表情不算友好,起码他眉头从靳向卉进门回来,再到坐沙发上一直没有舒展,而且收拢得更紧。
不过也能理解,谁每天半夜被同居室友回家动静吵醒,还能有好心情的,扪心自问,靳向卉觉得自己做不到。
现在她和秦子佑能和平坐在一张沙发上,靳向卉已经谢天谢地,身侧的大佛没有把她踢出去,赶滚蛋。
“吃完再说,听不清楚。”
靳向卉吃东西一点不文雅,更确切说没有一点美感,一口面包堵在喉咙大有一副被噎过去的架势。
在她努力咽下去准备再次开口说话之前,秦子佑从抽屉里摸出电视遥控器,自作主张地替她决定。
电视上在播着很老的电影,泰坦尼克号,一部靳向卉知道,但一直没有看过的爱情电影。
电影的经典台词在客厅响起,靳向卉跟着投入剧情,一心不能二用,狼吞虎咽吃东西的动作不禁速度降慢,一块原本几分钟搞定的面包,不知不觉间跟着剧情花去十几分钟。
一直到酸奶瓶空荡,吸管与空气打架的生硬响起,秦子佑才收起唇角的弧度,拿着手机对影片按下暂停操作。
“吃饱了?”
“嗯...”
刚温情起来的氛围,因为秦子佑开口说话,变得荡然无存。
成功过渡到第二天凌晨,她吃饱了,而且是当着某个可能不是太满意她这个合租室友的面吃完的。
靳向卉此时的心情就宛如刑场上等待行刑的囚犯,刽子手的刀横在上面,始终不曾落下。
“每天就吃这些?”
依旧是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语调,问着看似平常的家常闲聊话题。
“是...也不全是,平时都自己做饭的,最近算特殊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