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自己尚且这般不择手段,我这个做弟子的,如何能不紧随其后?″?
眼见凌华子的法力逐渐被削弱,少年开口道了一句妖语,下一刻,隐匿在地上的玉奴豁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白光,伴随着巨大的威力,轰然发出铮鸣。所有事物都在这道强烈的白光下无所遁形。下一刻,匕首窜出另一条龙影,紧紧缠住了凌华子。蔺玉池静静悬浮在男人身前,抬起手中太祝笔,双臂高扬,对准凌华子,画出一个奇诡繁琐的杀阵。
凌华子震惊道:“此阵我从未教过你,你是如何学会这道术法的!”蔺玉池不语,手上动作加快,墨意在他的笔尖不断流淌。然而想要真正杀死一个仙,用这杀阵仍有些不够。他还需要咒术!
少年抿抿唇,在画出杀阵的同时,张口念出一句古妖语,携着浓浓的诅咒之意。
然而他才念了一遍,那咒术便开始反噬他的理智,如同旧时那般,可怖的反噬令他杀了自己的亲生兄弟。
少年心下无比悲痛,强压下这股反噬,见凌华子仍负隅顽抗,便开始念第二遍咒术。
一遍不够,便念第二遍,第三遍……
只片刻,少年诅咒的话语如同厉鬼嘶鸣,无时不刻萦绕在凌华子耳畔,伴随着强烈的,要与他不死不休的怨念,霎时令得男人头疼欲裂!杀阵伴随着无数遍咒术,轰然朝凌华子落下!一瞬间,凌华子浑身剧痛,双目爆裂,他剧烈地挣扎,然而他越挣扎,体内的仙脉却一根接着一根断裂。
男人撕心裂肺地喊:“不…不!”
内力疯狂自他的体内流泻,令他的修为大大削弱,境界逐个跌破,凌华子开始变得疯狂。
昔日高洁的仙君变得不顾一切,狼狈不堪,昔日整洁的袍角如今却被草叶割破,露出狼狈的肌骨。
他挣开捆缚自己的龙影,而蔺玉池所画下的杀阵已朝他压下,他避无可避!巨大的冲击波将他击飞,脊背狠狠地撞上数百里外的山崖!下一刻,蔺玉池紧跟着冲上前去,又将他拽回来,执着地拖拽到崔善善的面前,近乎报复一般,掐住他的脖颈,使劲儿朝地面砸去!凌华子的气息逐渐变得微弱,他满头是血,已经看不出旧时谪仙般的俊容。伴随着蔺玉池病态的报复,凌华子气息逐渐弱了下来。他张张唇,似乎仍想要挣扎,却又被蔺玉池拿着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入了他的心囗。
霎时,男人口中再度呕出一大口鲜血,与此同时,温热的液体从他的心口喷溅出来,不到片刻,他的心口处被少年用匕首剜得几乎血肉模糊。凌华子逐渐在这场报复当中失去所有的意识,身体逐渐僵硬。在他呼吸渐歇时,黎明的曙光照透了天际,朝竹林的方向投射出一道淡光。迎着晦暗的日光,凌华子体内的仙力开始疯狂消散。他的三魂已经被蔺玉池毁去了二魂,最后的仙魂也伴随着仙力的消散逐渐飘出,化为光点,飘散在空中。
蔺玉池停了手,望着那些光点,眼底落了些不愉。他伸出手,掌心生出一簇高高的魔火,将凌华子体内飘出的碎魂也给烧成了灰。
天边响起一阵哀乐。蔺玉池心下微怔,停了所有动作,朝天空望去。他似乎,杀死了一个仙。
一霎那,蔺玉池心头涌现出一丝丝难以言喻的快意。天边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他长久地呆望着漆灰的天际,心底却再度陷入了一片可怖的死寂之中。复仇的快意只在他的心头停留了片刻。
蔺玉池漠然感觉自己的心口缺了一大块,空洞的,两边透着风。像是少了什么。
周遭一片沉寂,蔺玉池垂眼,望着周遭的一切,眼神忽然定格在不远处被他藏匿起来的少女身上。
对了,少了崔善善的声音。
崔善善死了。
她再也不会哭皱着脸问他有没有受伤,更不会再拥抱他了。那一刻,少年蓦然意识到,自己再也听不见崔善善的声音了。他的脸色逐渐变得凄惶,心底蔓延其一阵巨大的恐慌。他小心翼翼地挪到崔善善的身前,将头靠在她的肩上,颤抖着唇,滚烫的眼泪再度落下。
他近乎乞求地伸出手,扶住崔善善的双臂,乞求她醒过来再看他一眼。然而,周遭只有不断朝他靠近的,人的脚步声。蔺玉池将头首埋在崔善善的颈窝,眸底一片灰暗。崔善善为什么还没醒。
她是否还在生他的气?
少年蓦然想起一个人,他唤出了乌支祁,将那颗蚌珠从乌支祁口中取出,放在崔善善的怀里。
白白胖胖的小娃娃好奇地望着周遭的一切。而崔善善却仍未睁开眼。
蔺玉池执着地捧住她的脸,叫她的名字,一遍遍抚摸她柔软的嘴唇,说尽一切好话与狠话,想让她开口。
然而他所作的一切皆是徒劳,崔善善再也不会睁开眼了。蔺玉池又恢复了凄惶无助的神情。
少年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将鼻尖贴在她的肩颈处默默抽泣。乌支祁看着蔺玉池难过,心下同样心如刀割:“殿下,善善姑娘她已经死了……”
“靠近此处的人族越来越多了,殿下,是否需要我召唤魔兵魔将,与他们决一死战?”
蔺玉池眼神亮了一瞬,他轻眨了眨眼,摇摇头。“可是,您不杀他们,他们便会杀了您!”蔺玉池没有继续开口,只是小心翼翼地将崔善善护在怀中,缓缓转过身,正对着不远处向自己走来的,各大修仙宗门的长老与弟子。一时间,所有人被他身上所散发出的巨大沉痛所震骇,见识过他方才的疯狂,如今没有一人敢贸然上前。
他稍稍挪了挪膝盖,一群人便如临大敌地望着他。少年沉默地直起脊背,抬起满是泪水的脸,静静望着眼前的所有人。他身上并没有散发出魔族那等孤傲的气质,而是莫名变得有些可怜。少年的眼眶因为长时间的流泪而变得发红发肿,血痕与泪痕交织,斑驳地浮现在他原本白净的脸上,显得有些可笑。他抱着怀中的女孩,神色有些颓然,又携着无限的失落与痛惜。众人都在等他发话,而他却无端静默了许久。就在众人开始屏息凝神,准备商讨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