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花没有名字，也没有根茎。只靠着沙漠虫向它提供养分，汲取足够多的养分之后，它会产生可食用无害的花露，给迷失在沙漠中的人一线生存的机会它们构成了这片沙漠中特有的生态。
只不过，沙漠是一片无人区，没有人会愿意来到这边，就连星际海盗也不愿，除非沙漠中有人存在。
所以，没有人知道它们的付出，更不会有人去感激它们。“我的工作就是让别人了解它们。"蔺序然说。虽然沙漠终年无日，但还是得按照正常作息生活。进入凌晨的沙漠气温会更冷，好在基地能够用能源维持着它的暖气，外边风声呼啸，基地内却极为安静在朦胧的睡意中，蔺序然听到外边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哀嚎声。他睁眼，发现栾绮并不在基地内。匆匆套好衣服，蔺序然出了基地外，看到栾绮的脚边躺着痛苦嚎叫的三四个人，都是星际海盗打扮的模样。他几步走近，栾绮漫不经心站着，用指尖蹭着下巴，看见他，笑吟吟地说：“太久没用这套系统了，都生疏了。”蔺序然低下头，捧起她的脸看她。特殊的涂漆被武器刮掉漆，她的下巴至喉咙那一道刮痕，显示出机器固有的颜色来。栾绮问：“你平时一个人出差都这样？对付得了这么多星盗？”“打不过，会躲的。"他说。
栾绮不太满意地说：“你真应该安装上我的防备系统。”“嗯。"他轻轻应道。
遇到星盗，沙漠的出差已经不安全了。蔺序然用终端通知了相关的工作人员，将星盗送入牢房。那几个星际海盗在悬赏名单上待了很久，付给他们两个的酬劳是一笔丰厚的星币。
蔺序然额外给她开了个账户，将星币存入了这笔账户中。客厅内，栾绮仰着脸，任由他给自己上漆，她垂眼盯着对方浓密的眼睫，有点奇怪地说：“为什么要给我开账户？都是一些虚拟货币，只要我想的话，我可以创造很多出来。”
“违法，不准做。”
栾绮：“…我是这么恶劣的机器人吗？我的芯片里面有相关的法律知识，它们不允许我做这些事。”
蔺序然说：“你看起来不像机器人。”
明明就是违背法律创造的仿生人。
“什么意思？"栾绮挑了下眉：“这句话相当于人类口中的'你看起来不像是人。你在骂我？”
“？〃
他收好涂刷工具，"抱歉。”
“不够诚恳。”
“抱歉，栾绮。”
“下不为例。”
栾绮躺上沙发，又在指挥家里的那群智能家居。出差失败，研究需要暂停一段时间，蔺序然暂时剥夺了她的指挥权，让智能家居开始打扫卫生。
栾绮：“？”
她开始无所事事地逗他。
“你把它打印出来了。”
“什么？”
“在沙丘上拍的照片。”
………“他打算在终端上加密。
“终端的权限设密也阻止不了我。”
“………栾绮。"他没什么表情地看她。
栾绮朝他的方向凑近。
在她逐渐的靠近下，他后脖颈开始慢慢透红，然后一点一点浸染到耳垂。他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的模样。
蔺序然将她凑近的脑袋推回去，有点别扭地别开脸，将智能家居的指挥权还给了她。
栾绮坦白地说，“它们可没你有意思。”
“所以，"蔺序然说：“你的消遣对象，现在是我？”“当然。”
“？怎么越来越红了。”
很烫。
蔺序然不自觉地想。
随后，他感受到栾绮用手探测了一下他的体温：“38.9°C。你生病了。非常脆弱的人类躯体。”
沙漠和城市的温差很大，垃圾星并不适合人居住，在这边居住的人，身体素质向来不太好。他生病，是情有可原的一件事。蔺序然躺在卧室的床上，蹙眉说：“我可以自己照顾我自己。”栾绮：“但，我是家居机器人。”
她往他嘴里塞药。
蔺序然：“你不像是。”
栾绮：“购买记录上写着。”
她往他嘴里塞营养液。
蔺序然：…营养液？”
栾绮：“嗯，我又不会做饭。”
蔺序然面无表情：“家居机器人？”
栾绮大大方方：“没有人规定家居机器人就必须会做饭。”她坐在床边，撑着脸看他，甚至还顺便操控家里的智能音箱，放了一首轻缓的音乐。难得没有让家里的智能家居给他演奏交响乐。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下来，在暖融融的室内，胸口处滚烫而热烈地跳动着。
他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喜欢上了一个隐匿身份的仿生人，是一件荒谬的事。它违背了帝国的最高法律。
可他好像很容易被这种情绪操控，想毫无保留地向她倾诉着这种情感。很想。
仿佛在很久很久之前，他就想这么做了。
蔺序然情不自禁地想要触碰她的手。
栾绮把自己的手递给他：“检测到体温在下降，你很难受？”“不是。"他说，手指勾上了她的指节，在漫长的安静中，他轻轻地说：“喜欢。”
“？什么。”
“你。”
“很喜欢。栾绮。”
她难得没有说话。
大概是被烧糊涂了。
蔺序然闷闷地想，过了好一会儿，他察觉到栾绮在用力又亲密地回握他。“我也一样。"她说。
病好以后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
蔺序然脑海里总是会想起那些话。
他对仿生人没有什么了解，仿生人真的会理解人类的感情吗？毕竟在帝国漫长的历史中，仿生人身上的情感芯片，一直都是被禁止的研究。他和往常的休息日一样，坐在沙发上，看着栾绮有序地指挥智能家居。它们吵吵闹闹，后来莫名其妙在他面前用交响乐的方式，演奏起了嘶哑低吼的星网流行音乐。有一种他读不懂的潮。
“你看起来很不高兴？“栾绮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