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崩的轰鸣声中,江暮与裴雪衣坠入冰缝。龙鳞臂吸附的陨铁碎片在冰壁上划出刺目火星,映出下方幽蓝的冰窟——成百上千具冰棺呈环形排列,棺盖上皆刻白鹿纹,中心祭坛上斜插着一柄断剑,剑身缠绕血蚕丝,丝线末端拴着本泛黄的古籍。
江暮的逆北斗刺青突然灼痛,冰棺群在磁场中缓缓转动。最外侧的棺盖突然炸裂,腐尸的手骨攀上棺沿,脊椎处裸露的齿轮刻着“天启九年二百一十三号“。
尸群却在此时齐齐跪倒,腐坏的声带挤出嘶吼:“恭迎……少主……“
“松手!“裴雪衣的陨铁簪刺向血蚕丝,却被弹开的火星灼伤虎口。簪尖的陨铁碎片在此刻发烫,映出骇人幻象——
幻象破碎的瞬间,江暮的寒症骤然加剧。冰棺群中心的地面裂开,升起的青铜柱上嵌满玉玺残角,残角间的裂缝组成完整的角宿星图。
尸群突然暴动,蜜露从关节处喷涌而出,在空中凝成糖衣箭雨。江暮挥动断剑斩碎箭矢,龙鳞纹路顺剑身蔓延,所过之处冰棺尽数崩裂。一具棺中突然滚出青铜匣,匣面龙纹与他怀中的玉玺残角严丝合合。
尸群的咆哮淹没了后半句话。裴雪衣的断弦刺入青铜柱星图,陨铁簪引发的共鸣让玉玺残角纷纷离体,在空中拼出残缺的亢宿。江暮的逆北斗刺青突然暴起金光,断剑脱手飞向祭坛——
“太傅大人……“裴雪衣的簪子险些脱手,“三年前主持修订《星历》的钦天监正使?“
江暮的龙鳞臂突然吸附所有玉玺残角,星图在皮肤表面疯狂流转。太傅的星盘在此刻炸裂,红眼乌鸦群如黑云压顶,鸦羽间坠落的糖衣碎屑凝成四个字:
鸦群振翅的轰鸣似万千丧钟齐鸣。太傅指尖的星盘碎片折射血光,映出江暮皮肤下游走的星图脉络。活傀群在“诛星者生“的血字下暴起,腐烂的指骨抓向裴雪衣的咽喉,关节处喷出的蜜露凝成冰锥。
“好一柄亢龙戟,“太傅抚掌轻笑,紫袍下露出血蚕丝编织的内甲,“可惜慕容芷没教过你——“他忽然扯断袖中丝线,被钉穿的活傀齐齐自爆,“星主最忌情字缠身!“
岩顶在震动中崩塌,月光如瀑倾泻。江暮的瞳孔骤缩——穹顶之上,七颗血色星辰排成利剑,剑尖正对裴雪衣的后心。太傅的星盘碎片在此时拼合,盘面浮现大凶卦象:“荧惑戮心,红鸾星劫。“
“原来江南洪灾的星象预言……“她咳出黑血,“是你篡改的!“
亢龙戟的嗡鸣淹没了后半句。江暮的逆北斗刺青燃起金焰,玉玺残角在戟身拼出完整角宿。太傅的血蚕丝甲突然离体,在空中织成“囚“字压向裴雪衣:“星主若想救她,就自断经脉!“
太傅暴退时撞上祭坛,断剑突然离地飞起,剑柄处的北斗吞月纹与玉玺残角共鸣。裴雪衣的陨铁簪刺入地面,断弦缠住剑身:“江暮,这是你母亲的佩剑!“
五岁的江暮在雪地练剑,慕容芷握着剑柄教他星轨走势:“暮儿记住,北斗吞月处,便是慕容氏的生机。“
“没用的!“太傅撕开紫袍,胸口赫然嵌着玉玺残角,“本官已融合三块残角,这冰窟就是你们的……“
“母亲……“江暮的剑锋在颤抖。
剑光斩落的瞬间,整个冰窟穹顶化为齑粉。血色星辰如雨坠落,太傅的玉玺残角离体飞向夜空。裴雪衣的陨铁弦缠住最后一块残角,在星雨中嘶喊:“江暮,拼图!“
“恭迎星主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