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神在上，垂听吾愿。”
“圣母怀仁，予我慈悲之心。”
“少女皎洁，护我纯净之誓。”
啪！！！
他浑身赤裸，背部密密麻麻的新旧鞭痕狰狞可怖，刚才那一下只不过是再度添上一道新伤罢了。
“是...马洛斯修士。”
因为他很清楚，痛苦呻吟只会带来更残酷的折磨。
祷告声停止，教堂内陷入难得的安宁。
“跟莫尔相比，你简直就跟没长脑子一样。”
黑盐镇并不大，他知道莫尔是谁，他也听别人提起过，在这个小镇子里面，没有任何孩子能够在马洛斯修士手下存活超过半年，除了莫尔以外。
“滚。”又是一鞭子挥去，马洛斯嫌弃地呵斥道：“下次要是再背不下来，七神将不再赐予你食物。”
但是随着年龄日益增大，岁月也没放过他这个七神的忠实仆人。
“差点忘了。”马洛斯这才仿佛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摸出一个包好的袋子扔在对方面前，仿佛在施舍一条流浪街头的野狗。
他看了一眼小男孩，浑浊的眼球中竟透露出一丝狡黠的阴狠味道。
“我只说过给他一个机会，并没有保证能够救活。”马洛斯嘿嘿一笑，似乎非常享受这种把对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
“他的口已经说不了话，他的手无法书写，噢，对了，我忘了你们都不认识字。”
看着那双天真的眼睛逐渐失去光芒，马洛斯却愈加兴奋，悲天悯人的表情早已不复存在，一张脸扭曲地仿佛七层地狱的恶魔。
因为小男孩并没有像马洛斯预料中的那样，崩溃到嚎啕大哭，或是愤怒地用各种恶毒的语言诅咒他，又或者愚蠢到拿起武器跟自己拼命。
“愿七神保佑您身体安康。”
......
漆黑的小屋内只有一盏昏暗小灯，房门缓缓推开，一个瘦小身影赤着脚步入。
“你手上是什么，罗米。”正在给床上的男人擦拭身子的老妪转过身来。
身材佝偻仿佛一颗将枯萎的老树，宽大袖袍下的手干枯像是鸡爪，左眼没有眼球被一片浑白完全占据，右眼却如同猫儿一样碧绿，像极了吟游诗人口中邪恶的女巫。
“父亲要死了...”
“我早告诉过你的。”老妪干枯的手掌抚摸他柔软的栗色短发，声音仍旧沙哑，却略显温柔：“不论是修士还是贵族，都是一帮趴在我们身上吸吮血液的恶魔，当初我提醒过你的父亲，要他团结盐工们杀了黑盐镇所有的贵族。”
“他很善良，但足够愚蠢。”
“玛莎姨母...”罗米抬起头，凝望着这个与父亲共同抚养自己长大的女人，声音总算开始有些哽咽：“父亲真的没办法救活了吗，我不想让他死，我想他活着，就像以前一样。”
老妪拿起袋子，放在鼻子边嗅了嗅，随即将其仿佛丢垃圾一般扔到一边。
“罂.粟。”玛莎闷声回答，接着拉起罗米的手来到床边。
“他的手。”玛莎拿起德雷克的手，声音凄厉：“因为常年累月的工作，他的手渗出黄脓，仅剩拇指与食指能勉强抓握。”
“他的骨架很大，本该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农夫或是战士，却由于没有充足的食物，肌肉无比干瘪。”
“如果不是因为琼恩·艾林的人到来，他们甚至不会允许让我来这里照顾他！”
“你的父亲德雷克会死，也许下一秒，也许明天，但绝对拖不过明天。”
“否则你就会像德雷克一样，甚至活不到他这个岁数，知道吗！”
原来他一直以来的努力，全都是白费。
玛莎本能将罗米护在身后，抬眼看向门口。
“想要逃走吗，小子。”黑发男人完全无视了玛莎，向她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的罗米挑了挑断眉：“我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