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炁真观,先前听那面摊里的人说在均州城外的紫元山上也有这么一座道观,所以这是城内的旧址?”
道观荒废已久,元初看着上方有些模糊的牌匾,勉强辨认出了上方的字迹。
透过洞开的大门,猴王隐隐约约听到观内有着一些杂乱的交谈声。
他没有在意,提着手中的食盒带着肩膀上的元初径直走了进去。
走过二门,待来到内部最先见到的是位于正前方用来供奉祖师的正殿。
向着左右两侧看去,还各有着两间大殿以及后方的几间偏房。
先前所听见的杂乱声音,就是从正殿内传来的,原来是几名行脚商为了省下住宿的钱财特意寻到此处,准备在观内过夜。
猴王见此情形,于心中念道:
“还在路上时,就有听闻这道观中常有些行脚商会来,哪料到真给碰上了。”
落满灰尘的三清泥像前,已经被他们铺上了好几层茅草,这些行脚商正围坐在上方,神情十分警惕的盯着刚走进道观的猴王。
毕竟处于均州城内,若来者是普通的百姓他们也不至于这么紧张,但浑身长着衣物所遮挡不住长毛的人,实在是未曾见过。
相比于早已习惯周围平静祥和的百姓,在外奔波已久的行脚商们要更加的敏感。
于荒山野岭留宿时,他们也不是没有见过那些莫名找上门来的精怪……
“这幅样子,该不会是妖怪吧?”
“唉!唉!那毛爪子搭门板了!”
“三郎你出门时带的那几把桃木剑呢!”
“都别囔囔了!在城内还能撞上……”
这些行脚商说的话虽然很轻,但还是落在了猴王的耳中,再一次学着之前在城内所看到的一些人礼拱了拱手,解释道:
“且慢,且慢!我并非是什么妖怪而是自打娘胎里就带来的怪病哩!”
“若是去投城内客栈,指不定会被店家嫌弃,所以才会想到来这观内过夜!”
此话一出,行脚商不禁互相对视了一眼。
随后其中一位明显是领头的汉子,在接过三郎递过来的桃木剑后,用空余的左手指着位于正殿后方的几间偏房道:
“我们只在这正殿中歇息,你若也想在观内过夜,可以去后头的那几间偏房。”
“并非是不相信你说的话,只因我们生性就是如此,还希望能够多加包涵。”
并没有和这些行脚商继续说些什么,猴王再行了一礼,也就向着偏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
日落月升,道观外已一片漆黑。
炁真观位于均州城的角落,自是照不到繁华地段中的光芒。
伴着一声声打火石碰撞的声音,火绒被点点火星所点燃,正殿内顿时生起了一团火焰。
“火着了!着了!再放些细碎的木柴围着点,免的被风给吹灭了!”
“知道了知道了!又不是第一次生火,九爷你也别老一直提醒这种小事。”
生火,架锅,烧水,吃些干粮。
待做完这一切后,行脚商们才在火光的印照下讨论起了这几日外出所遇见的事情,说到些趣事时,还会一同大笑着拍打大腿。
那名领头的汉子名叫庞九斤,队伍里的人都喊他九爷,他之所以能够当上领头全靠着威信,丰富经验,以及直觉……
当然关于直觉,只有他自己是这么想的。
说来也奇怪,自他出生的那天开始每每感受到心慌的情绪,过不了多久都会有可能出现一些不好的事情。
这些事情有的大有的小,小到喝水被呛到都是常有的事,但若是碰到大事可就有些不得了了,上一次还是在野外撞见了妖怪……
也好在那次碰到的妖怪刚成精不久,再加上当时的队伍中人数众多,大伙抄起家伙一拥而上,也就将那妖怪打了个半死。
秉着货比命贱人比货贵的想法,每当觉得有些心慌时,他都会尽可能的绕路免得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白日里见到那浑身长毛的人时,庞九斤倒没有觉得有多少心慌,但当这天色暗下来后时间越是流逝他就越觉得有些难受。
他虽有着一点让队伍离开道观的心思,但一想到都这个时辰了,若突然提出另寻个地点过夜又拿不出什么像样的理由来,队伍中的其他人哪里会同意。
作为领队有着极高的权力,可不代表着能够在队伍中独断专权,因此他只能借着白日的那个怪人为由头,将今夜轮流守夜的名额从三个提升到了四个。
望着身旁有说有笑的其他商人,庞九斤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希望是我想多了,今夜最好不要出些幺蛾子,等到明日天一亮就尽快离开均州城。”
商人们说着说着,也慢慢感觉到精神有些匮乏,很快就倒在了茅草上沉睡了过去。
咕噜声此起彼伏,倒是和摇曳的火光有些对上了节奏,今夜负责第一轮守夜的人员也正是作为领队的庞九斤,以及年纪最小的三郎。
他们要守上大约两个时辰的时间,才会和另外的两名行脚商进行轮换。
为了不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