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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1 / 2)

第50章第五十章

最近密州城里的气氛有些紧张,时不时看到守城的禁军在沿坊道巡逻,连年味都被无端的冲淡几分。

王闰之一早就叮嘱家里的孩子们不要到处乱跑,不要去街上玩,无论去往何处都要将随从带在身边,不许甩开他们。过后,圆娘忧心忡忡的问拂霜道“是不是外面出了什么事?”拂霜低声说道:“听说是有江洋大盗逃到了密州地界,安抚司派三班武官到处缉盗,城里前两日便戒严了,只许进不许出。”圆娘听得心惊肉跳!

辰哥儿闻言,拍着胸膛保证道:“圆妹宽心,我保护你!”是以,素来淘气的两小只日日黏在一起,老老实实坐在书房里读书写字,书房里有砚秋、春砚、知雪伺候着,还有苏迈日常坐镇,倒也能够安心。不过,一到晚上,圆娘便容易做噩梦,有好几次都挣扎着惊醒,知雪陪床都不管用。

后来,辰哥儿将金猊奴拴在圆娘的窗前,金猊奴是把看家的好手,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就十分警觉。

圆娘这才略微安心了些。

与圆娘草木皆兵不同的是,苏轼这几日倒是难得的逍遥自在,正值年节,州府衙门封了印,他尚无公事缠身,每日要么访友,要么独自小酌,要么检查孩子们的功课,似是完全不担心匪患之事。

初七这日,全家围坐在八仙桌前探面茧,所谓面茧就是一种带馅的厚皮包子,两头尖尖,中间略鼓,看起来像蚕茧一样。时人习惯在制作面茧时放一张小纸条或小木牌进去,里面写着吉祥话或者官职名称,蒸熟之后分给小孩子们吃,若是吃到“有料"的面茧亦视为吉兆。今年除了六郎太小没分到面茧之外,苏迈、辰哥儿、叔寄、圆娘都各分到一个面茧。

大家都不敢狠嚼,只小心翼翼的一口一口慢慢的吃,生怕吃到木牌格坏牙齿,此举是为探面茧。

辰哥儿是个急性子,不耐烦一口一口慢慢吃,他寻了个黑陶碗,将热乎乎的面茧放在碗中,他先拿竹筷将其扒开,扒着扒着忽然动作一顿,须臾后一个小木牌被夹了出来,上面赫然刻道“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圆娘笑道:“不错,不错,是个大官!二哥继续努力!”辰哥儿狐疑的看了一圈,压低声音对圆娘说道“我怀疑有内幕,为何每年都是我拿这个牌子?按才学来说,兄长比我强数倍,若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七是兄长当得此官,可见此事做不得准。”

圆娘回道“后头的事儿谁能知道呢?只是今天大家高兴,你可不要到处胡说。”

辰哥儿点了点头道“我省得。”

苏轼只当没听到两小只的嘀嘀咕咕,摸了摸辰哥儿的头道“辰儿每年运势都十分强劲,可喜可贺,平日里要认真读书,争取金榜题名,封侯拜相。”“儿子谨记。"他答得恭敬,转头就冲圆娘吐了吐舌头道,“你看我说什么!有内幕吧!”

圆娘笑着拍他,这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辰哥儿夹出小木牌后,将面茧捏吧捏吧三下五除二塞进口中吃下,风卷残云一般。

待他还想再吃一个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鼓声,众人心头一惊!苏轼顾不得用膳,忙命砚青取来官服迅速穿上,有人在大年初七敲响州衙前的大鼓,可见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冤情,片刻耽搁不得。苏轼换好官服之后,行色匆匆的往前衙赶,热茶都来不及喝上一口。辰哥儿见状放下手中的面茧,拉着圆娘就跟了上去,苏轼在前衙升堂,两小只隐在前衙正座大隔断后偷听。

击鼓鸣冤的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媪,破衣烂衫的,枯瘦的右手牵着个瘦骨嶙峋的垂髫小儿,左手拿着一封诉状,见了苏轼倒头便拜道:“青天大老爷做主啊!随后,老媪一把鼻泣一把泪的诉说冤情,原是三班武官带着五百悍卒来密州缉盗,不知从哪儿得了消息,说那江洋大盗在堂前这个老媪家,武官求功心切,不由分说便带人闯入老媪家拿人,结果扑了个空,便怀疑老媪与大盗蛇鼠一窝,暗通消息。老媪的小儿子闻讯赶来与悍卒起了冲突,反被悍卒诬陷此子投了强盗,不然家中为何有失窃的禁物。双方争执之中,悍卒不慎杀了此子,悍卒心下惊恐,趁乱逃走,不仅如此,还一路妖言惑众,受他蛊惑的兵匪纠集在一处大约已有三千人了,他们欲要占山为王反了朝廷!圆娘在大隔断后越听越心凉,没成想之前跑到密州来的大盗没有抓住,还生出这许多风波来,一个不慎便是民乱!

辰哥儿的双手攥得紧紧的,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前衙的状况,盼爹爹能还这个老媪公道,将那失手杀人反诬人私藏禁物的悍卒捉拿归案。砚青将那老媪的诉状呈给苏轼。

岂料苏轼面色沉沉,伸手便将诉状投掷在地上,连看都没看,留下一句“必不至此"便转身走了。

不仅砚青呆了一呆,连日常在衙门当差的衙役都不可思议的看着苏轼的背影,不知所措。

老媪满腹冤屈无处诉说,不断的在州衙大堂里哀嚎,先是失声痛哭,接着开始数落自己命苦,最后悲痛之下捶胸顿足,口不择言的骂起人来,骂自己早早就撒手人寰的死鬼丈夫,服差役服到家破人亡的大儿子,被青苗钱逼死的二儿子,被官兵失手打死的小儿子,一桩桩一件件数落开来,闻者惊心见者落泪。辰哥儿看着退衙回后院的爹爹,又听那老媪连他爹爹一起骂,不禁蹙了蹙眉。

砚青在前衙大堂里好心好意劝了半响,完全不起作用,最后只得命班头将其叉出衙门。

叔寄跟在兄长和阿姊身后,亦目睹了前衙的情形,他还小,心思又敏感细腻,不明白爹爹为何置百姓的冤屈不管,在他眼里爹爹一直都是个好官的,为何今日却做了“助纣为虐的大坏蛋”!

他迈着不甚利索的小步伐追上苏轼,拿头顶了苏轼的腰腹一下子,愤怒的说道“爹爹坏!叔寄不喜欢爹爹了!”

他话音未落便哒哒跑开了。

苏轼冷不丁被撞了一个趣趄,后退一步,见叔寄跑远了,亦没有叫住他,他转身见辰哥儿和圆娘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遂招了招手,将二人叫至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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