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傀儡,恐怕不只是想刺杀元凛,更是想借机搅抵抗军,让褚黎内部自相残杀。”
马遂听得背心发凉,哀声恳求:“诸位山君,二殿下还不知道程方力的阴谋,万一他们还有别的毒计……还有元祐元沣两位殿下被困蓼城,还求诸位帮忙搭救!”
马蜂精对冉彤和林燕来说:“这是人族的纷争,我们本不该插手。接下来该怎么做,你们看着办。”
冉彤看了看纸扎人,对他说:“荆前辈,现在毁掉这傀儡,会不会惊动操控它的人?”
马蜂精说:“很有可能,最好先别管它。”“您能消除刺杀指令,改设别的命令吗?”……应该行,我试试吧。”
冉彤欢喜:“太好了!那就请前辈修改指令,仍让傀儡跟这些人回去,免得打草惊蛇。”
林燕来笑道:“这出′将计就计再就计′真不赖啊,不过得让这些抵抗军配合才行。”
麻雀精说:“这个简单,抹除他们刚才的记忆就行了。”他抬手将一道道细微的光丝注入将士们的头部,不过片刻便清除了人们的相关记忆。
马蜂精走到纸扎人旁,仔细修改它胸口的符文。随着符文变化,纸扎人身上的灵力波动逐渐改变,重新化作元祐的模样,只是眼神有些木讷,不如之前灵活。
一切准备就绪,冉彤与众妖迅速隐身,汉云居士收起幻术。将士们清醒过来,看到“元祐”还昏倒在地,连忙上去抢救,有人掐人中,有人轻轻摇晃他的身体。
“元祐殿下,您醒醒!”
在众人的呼喊中,假元祐缓缓睁眼,抬手拍了拍脑门,平静道:“没事了,快继续赶路,别耽误正事。”
他站起身,大步前行,完全没追究那离奇的白雾和众人昏迷的原因。将士们虽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古怪,可都没多话,赶紧跟上,队伍很不久失在山林深处。
落日的金辉染黄了蓼城的城墙,霍查王府的飞檐在青蓝色的天空中轮廓更显冷硬。五丈深的地下,冉彤与林燕来正随瓢虫精的土遁术小心移动。后面防护的汉云居士说:“离恨天的守备虽然森严,但这王府的地下禁制只防妖气不防人,倒是给了我们机会。”
他与正顺君熟悉蓼城地形,准确找到了王府的方位。马蜂精备好几张冒充元祐和南悠的傀儡符,一行人来到囚禁元祐的厢房正下方。冉彤探得地表一丈处有禁制波动,那层淡金色的光膜隐在土壤中,只要有妖气靠近便会出发警报,对人族却没反应。林燕来压低声音,窃喜道,“这伙坏蛋还没发现我们呢,真是猪脑袋。”说完想起这话大大冒犯了正顺君,连忙捂住嘴。冉彤一边使劲掐他,一边向正顺君道歉:“前辈,实在对不住,这小子天生嘴欠,说话不过脑子,您别跟他一般见识。”正顺君并不介意,摆了摆手,神色淡然:“无妨,世人对我族多有偏见,其实比起脑子蠢,心黑更可怕。”
冉彤连连称是,又用眼神狠狠警告林燕来。林燕来缩了缩脖子,总算老实下来。
二人透过土遁术探查厢房内的情况,房里只有元祐一人,正背靠墙坐着发愁。
他们各自捏了个诀,变成两只不起眼的小飞虫,翅膀轻振,穿过禁制,从地板缝隙间钻了出去,落在元祐头顶的房梁上。冉彤悄悄传音:“元祐,我们来了。”
元祐惊喜地抬头张望,被她喝止:“别乱动,也别出声!离恨天的人来过吗?”
元祐摇头,他被关到这里后只接触过几个塔赫的官员,没见过修士。冉彤想离恨天的人自恃身份,估计不屑理睬这个凡人王子,便说:“你先想办法让塔赫人把南悠接来,我们再找机会把你们俩一起救出去。”元祐藏住激动,推开房门对卫兵说道:“我要见元沣,你们快去通报。”霍查接到通报,以为元祐要妥协,便派人将南悠接了过来。南悠再次见到元祐,心中又惊又喜,同时非常担忧,他知道哥哥不会投降,兴许要同自己诀别,见面便忙着劝说:“哥哥,我正在想办法,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
元祐沉稳微笑:“没事,我就想见见你。咱们好不容易重逢,该好好叙叙旧才是,上次跟你吵闹倒是我不通情理了。”他故意抬眼看向跟在南悠身后的塔赫官员。那官员笑着附和:“正是正是,世间至亲莫若骨肉,二位手足团聚,正该多交交心,化解之前的误会才好。”
元祐对南悠说:“记得小时候你很喜欢听宫人弹云筝,为兄已学得颇为拿手,今天就弹几曲给你听。”
云筝是青岚州的传统乐器,五弦十三徽,能演奏多种不同曲风,深受人们喜爱。
南悠知道哥哥定有深意,配合着点头:“母妃琴艺卓绝,哥哥想必继承了她的才艺,我定要好好欣赏一番。”
元祐客气地问官员:“不知能否麻烦大人借一张云筝?”那官员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忙笑应:“殿下有次雅兴,本人自当捧场。来人,去取一张上好的云筝来!”
又道,“今日能聆听元祐殿下的雅乐,也是本人的荣幸。”元祐想找借口支开他,听见冉彤传音:“让他留下,免得起疑。”他按住顾虑,从容地对那官员拱手道:“大人不嫌弃,我便献丑了。”侍卫很快捧来一张云筝,箱身乃古桐木制作,琴面嵌着十三枚白玉徽位,显是上等佳品。
元祐坐到筝前,调整好坐姿,左手轻轻按住琴弦,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玉徽,眼神变得坚定,他知道,这一曲不仅是叙旧,更是营救计划的开端。那塔赫官员为显高雅,特意点燃熏香。
元祐轻拨琴弦,对官员道:“云筝之音在密闭空间里更显清透,还请大人命人关上房门。”
官员料他玩不出花样,冲门外吩咐:“来人,把房门关上。”卫兵应声上前,厚重的木门“吱呀”一声合上,将厢房与外界隔绝开来。琴弦颤动,悠扬的旋律徐徐流淌,那是一支哀婉的思乡曲,乐章里满是对故土的眷恋,时而低回婉转,时而轻扬明快。元祐垂着眼帘,指尖琴弦上灵活移动,神色专注得仿佛全然忘记身处囚笼。冉彤悄悄返回地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