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守正“麻烦了,我们没准备行头”
程时“不用那么多人去,我跟再雪去就行。”
人越多,越麻烦。
人多嘴杂,说多错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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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港丽酒店开业后,港城金融圈上档次的酒会都在这里开。
因为酒店就在繁华的中环金融商业区边上,景观无敌,交通方便。
此刻,会场里穿定制西装的男人们端着香槟,袖口露出百达翡丽,江诗丹顿或者某种昂贵却小众的瑞士手工表。穿丝绸旗袍或者包臀低胸短裙的女公关穿梭其间,耳坠随着笑声晃成细碎光斑。她们能精准叫出每个基金经理,董事的名字,娇声打折招呼,然后递上印着烫金g的名片。
落地窗外,汇丰总行的青铜狮子在暮色里泛着冷光。维港货轮的灯跟岸上的霓虹灯汇聚成星河。
几个投行董事在用夹杂粤语的英文讨论着各国指数期货债券的波动。
“你们有注意到吗?几个月前开始就有神秘买家在大量买入英镑。”
“安心啦,英镑作为国际通用货币,时不时就会冒出有人来炒。”
“不是啊。这一次不一样,最近每日在港城的成交额都过千万。”
“同一个人,高卖低买?”
“不是,那几个买家只买进。”
“这么古怪?”
“所以你们怎么看?给点意见。我在英吉利的资产还挺多的。”
“哎呀,英吉利经济强国,英镑怎么可能因为一两个炒家买卖就出现大波动。港城的外汇市场日交易量都600多亿美元。”
“安心啦,说不定人家是做多,不是做空。如果是做多,那不是帮我们涨身价吗?”
“说得也是,但我总觉得不太安心。”
卢再雪跟程时走过来,向这个人介绍“陈先生,这就是我之前跟您说的,想在港城申请金融牌照的程先生。”
她又向程时介绍“这是鼎丰集团总裁陈士明先生。”
她怕程时不了解情况,又加了一句“鼎丰集团旗下的远东交易所曾是是港城四大交易所之一。后来合并成了港城的唯一股票交易所,也就是港城联合交易所。”
“斯文败类。”
程时对上陈士明,脑子里闪出这个词。
这人一副老派英吉利绅士做派。身上是高级手工定制的深灰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上面还夹着一个镶蓝宝石白金领带夹。
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睛总眯成两条锐利的缝,像鹰隼盯着猎物。
45岁的脸保养得宜,却掩不住眼角那道浅疤——据说年轻时为抢单子跟人打架留下的。
他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头发梳得纹丝不乱。
其实程时不但知道港城交易所的渊源,还很了解陈士民这个人。
因为重生前,他曾多次跟陈士明交锋,深知这个人阴险腹黑,唯利是图。
而且还跟港城的某个黑社会帮派关系密切,如果正常渠道解决不了的事情,他就会通过非正常渠道解决。
陈士明的座右铭是“任何东西都有价格。包括良心。”
可是此刻,程时却要装出适度的惊讶和仰慕表情跟陈士明握手“久仰大名。”
陈士明看到卢再雪时眼睛发亮,对上程时眼神便瞬间变得有些不屑和冷漠。
毕竟在他眼里,程时只是个想借他的力量“揾食”的大陆仔。
“你刚从内地来,又年轻,可能不懂规矩。”他跟程时碰杯时,故意很用力,撞得程时虎口发麻,嘴角噙着三分笑,还把尾音拖得很长,“港城的牌照不是用钱砸的,是看谁站得稳。”
他的语气很不客气了。
程时不卑不亢“陈先生说得对。有本事才能站得稳。”
有人想捉弄程时便问“程先生对最近有人大量买入英镑怎么看?”
程时“我觉得应该趁着英镑还处在高位,抛掉英吉利本土的资产和英镑。”
陈士明讥讽地一笑“然后呢?”
程时“买入漂亮国资产和美刀。如果确实喜欢英吉利的资产,可以过两年再买回来。”
陈士明“你凭什么这么判断。”
程时“英吉利加入er,就意味着固定汇率制与经济基本面脱节。这必然会让英吉利的外汇储备承压。现在英镑忽然被人大量买入,就说明是有人想要利用这个漏洞搞事情。”
这些董事们面面相觑。
就连他们这些深谙金融原理,惯于投机的人都觉得程时的想法太疯狂。
陈士明哼了一声“不知所谓的大陆仔。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些流言蜚语就大放厥词。”
卢再雪还要说话,却被程时拉住了。
多说无益。
这帮人没有利益绝对不会耗费半点力气,没有一个好东西。
所以他也没指望跟他们说几句话就能把事办成。
两人从酒会出来。
卢再雪问“怎么办?”
程时“没事,我再想办法。”
他顿了顿,说“听说令尊跟港督私交很好。”
不然卢一鸣也不会被授予爵士头衔。
卢再雪犹豫了一下,说“是。不过,就算见到港督也没有用。”
这种关系,轻易不能动用。
为了这么小的事情,就更没必要。
程时明白卢再雪的顾虑,说“不用令尊卖人情,只要约港督出来消遣一下。比如打高尔夫,钓鱼……”
卢再雪“这个应该没问题。”
她回答得其实还是有些不确定。
程时知道她跟卢一鸣的关系不是那么亲近,让她开口求卢一鸣确实有些为难她。
沉思了一下,他说“既然都来了港城,按道理我也应该去拜会一下令尊。”
卢再雪脸上泛红“好。我给家父打个电话,”
不是她性子急,而是因为她知道程时的时间很宝贵,多在港城耗一天,很多方面的技术进步就要被拖慢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