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把我们都放出去,她一人嫁给你。”
忽兰道:“她不是死了吗?”
“···”金明清道:“啊,这个啊,其实我昨天没教她们磕头,我是和她们吵架来着,我打了江苏郡主一拳,所以她死了。”
忽兰道:“那你为什么要说,她磕头磕晕过去了?”
“···”
金明清没办法了,把忽兰叫到卧房,将发生的事老老实实说了一遍。考虑到山东官吏不少投降西凉,就没提山东郡主不满福王登基。
忽兰到一半,勃然大怒,提起一只手掌就要抽她,“你他妈胆子也太大了,初生的羊崽子去撵狼?你懂什么巫蛊之术,被那怪东西咬下来一块肉怎么办?”
金明清抱头鼠窜,跳着跳着讲完了,“好久不见,你脾气见长。眼下还是得找到施咒之人,否则还会有人死的。”
忽兰道:“那是你会气人。”说完,从鼻中笑出一声,“你们汉人把戏,就是花样子好看。不顶用的。去年我挖了你太爷爷的坟,把汉官气了个半死,听说汉官找了好些神婆巫师,给我做了个法,还去酒泉挖了两个坑,挖出条蛇,说这是我们西凉龙气。”
金明清笑道:“这个不一样,这‘翻面咒’是苗人教我皇祖母的,三千两银子呢。我皇祖母那比猴儿还精,那儿会吃这么大一亏?保证一分价钱一分货。”
“那怎么不给我下?”
“这是后宫里传出来的。最是欺软怕硬。施咒者气盛,被咒者气衰,反过来就不行了。”
“下作。”
“没错。我皇祖母好不要脸。”
这世上种种,大多用进废退。比如脸皮。
就算比这更难听的话,金明清也不是没从忽兰口中听过,顶多转身就走。何况如今真打不过他。
见她这样乖觉,忽兰反而不说话了,微微垂下眼帘,解去腰间长刀,褪衣脱靴,自行坐到床边。
这时,一声鸡鸣叫响晨暮,东边裂开一线鱼肚白,半边天由青转金,最后一轮红日蓬勃而出,像蛋黄挂壁,悬在半空。
晨钟敲响。
忽兰眼望窗外,忽然说:“金明清,你们汉人,最喜欢让我们胡人背《大诰》,说这些汉人道理和太阳一样,光耀万代,可是你看,我父汗当了皇帝,太阳也不照样升起来了吗?”
金明清微笑,“很多当时看起来神圣的事,隔上个七八年,一文钱都不值。”
忽兰笑了下,“可你从来不让我背大诰。”
金明清道:“我们姓金的,没一个无辜,各个活该千刀万剐。”
忽兰慢慢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