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064
去泽州的事情魏璟到底磨不过她，当时便应下了，只不过条件是，一切都得听他的。
褚老夫人知道文瑶要随行,，倒是阻拦了，但她去意已决，也没有再说什么。想着有太子在身边,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林晏生与林望两人都是软骨头，受了两天刑,便吐了个干净。原是为宁国公办事的，大祁二王子潜藏在泽州，以山匪的名头行暴乱，斩杀了褚峥的亲兵，引诱褚峥来泽州，要报仇。他们计划着等大祁人的消息传到朝廷，褚峥人也已经死了，再扣上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褚家便再难翻身。便就是这两日要动手，却无论如何没有想到太子会突然出现在江陵。
审问完，林晏生已经生不如死了，魏璟偏偏留了他一口气，让官府的人把他拖到江陵城游街，将他通敌叛国的罪行公之于众，名声臭烂。到最后没等魏璟动手，他便自绝了。
到了傍晚人死了的消息送至了褚府，并告知夜里便要启程去泽州。文瑶匆忙收拾跟着到城门口等着，因同行在一堆官兵里面，又沿路可能都有危险，便换了不那么惹眼的男装。
脸没有涂抹遮掩，刘知府等人一眼就能认出来，不过谁都没敢吭声。魏璟看着她从人群里钻进自己的马车，语气凉凉：“你这般上来就不怕与孤有传言吗？”
自来江陵只要和他在一起时，总是偷偷摸摸的，似一刻也安心不了，生怕名声被糟蹋了一样。
文瑶坐在他对面：“我是大夫，大家都知道的。”太子身边跟着个大夫没什么的。何况她若不上来，他兴许不肯答应自己跟着，且这一路恐怕会没完没了的。
文瑶自觉一点，并不与他计较。
她避开这个话题，问道：“殿下可有哥哥的消息？”“暂时没有。”
魏璟也是担心此。大祁人当夜便死了，从林晏生与林望的嘴里问出来，是知道大祁人沿路都有埋伏，且人数不少。
而褚峥离开江陵也有半个月了，事情紧急应该已经到了泽州，但这一路都没有来信，怕已经是遇上了拦截。
文瑶见他眉色凝重，转而又问：“那殿下可从林晏生的嘴里问出了什么消息？”
林晏生与大祁人早在一年前就勾结上了，筹谋这么久，想必不是轻易能除尽的。便也是担心褚峥这路上会有意外，所以想跟着。魏璟见她上来就问题如此多，就差把褚峥两字放在眼睛里面了，他皱眉道：“此事你知道了也无用。”
可他不答，答案也显而易见。
文瑶开始担忧起来。
夜间赶路坐马车，会因马车震动到难以睡着。文瑶前半夜是坐着的，但她这两日因画的事情以及褚峥的事情没休息好，后半夜没扛住靠着睡着了。魏璟自她上来便见到了她眼底的乌青，又想到当初她因陪着自己熬夜累昏的事，到底伸手将人放平了。
马车宽敞，那座位足够她躺下，却仍防什么似的偏要硬熬着。魏璟眉宇间显见的不悦。
去泽州需要十几天的路程，魏璟派人先行一步去追褚峥的踪迹，一无所获。到了第三日泽州府衙终于传信来了，褚峥他们沿路追剿敌贼，还在搜寻大祁二王子的下落。
见人魏璟便也没有那么着急，回信去与褚峥会合，然后赶在落日前进了途中驿舍歇下。
一行有近三十人跟着，小小驿舍根本容不下如此多人，所以都将就着五六人凑一间，再单独给太子留了一间。
被排除在外的文瑶一时尴尬。
她提出：“我可以睡马车。”
这驿舍也就一个大院子，马车就在屋外，加上有暗卫值夜，也算安全。魏璟瞧了她一眼，“这路上随时都可能有人伏击行刺，你随行跟着已经是个麻烦，孤难道还要另外派人守着你？”
“殿下不用管我。"她知道自己跟来添了麻烦，所以尽量不会提过分的要求，马车里若无人，她也能睡得好。
何况外头有人值夜，有什么动静她也听得见，不必另外派人守着她。魏璟却并不是与她商量的意思：“若你坚持不了到泽州，孤趁早派人送你回去。”
怎么可能这个时候还回去。
文瑶见他语气凶，还是妥协了。
反转这几日她也一直跟着魏璟坐在同一辆马车里，也不是夜间没有待在一起过。
随意用了些晚膳后，文瑶开始愁自己如何洗浴的问题，若有单独的房间，她可以在房间里。
但她没有。
驿舍倒是有男子浴室，魏璟已经沐浴完了回来，四平八稳地坐在房里看书。文瑶想与他商量一下，可又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这歇脚的驿舍有些简陋，除去这间房是单独开的，其他的都是连在一起的，所以她只能在这个房间。
“殿下，可以暂时出去一下吗？"文瑶还是开了口。怕他误会，还是解释了一下，“我不会耽误很久的。”魏璟没说什么，抬腿往外走了，顺便让人把水都给她送进来了。在家都要人伺候，这一路上她便不说，也看出她有诸多不便。文瑶谢过，吹了屋内烛火。
魏璟站在院子里，正好听着影卫探消息回来，决定了几日后的路程，便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屋内重新亮起来，房门打开了些缝，魏璟才回去。照旧有人进来抬水，文瑶什么也没有做。
但这样的感觉仍然有些尴尬。
这一路上众人自觉把她和魏璟捆绑在一块，送饭食茶水，询问需求，都会把她一同带上。分房间也是如此。
她尽量不去纠结这些，只想早日见到褚峥，处理完这些事。洗浴过后的头发本该是披散开的，但她不敢耽误太长时间，稍稍绞干了水，便拢着了。她从那角落里挪出来，眉眼尚凝着水汽，一道水珠从发丝顺着白皙的脖颈蜿蜒而下，没说话绕过魏璟，走到了旁边的躺椅上。驿舍小东西也简陋，不过好在这屋子里有两处能躺的地方，不至于要纠结睡哪儿。
魏璟也没多看她，坐回去专注着自己手里的事，连头都没抬。文瑶知道他在忙，尽量不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