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初庆幸自己还没有嘴快问出口，刚想说点什么别的话来缓和气氛。一名SA慌慌张张地从店里跑出来，到他身后，“岑先生，您还没走真是太好了。”
岑霄侧了侧身，“怎么了？”
SA递上手里的东西，“实在抱歉，您的手机忘记还给您了。”岑霄接过，“没事。”
见客人没生气，SA的表情才稍微缓和，微微鞠了个躬，“谢谢岑先生谅解，希望您对今天的护理服务满意，欢迎您下次光临！”护理？
虞初的目光在岑霄和SA之间来回移动，蓦然睁大了眼睛，“你不是说来买东西的吗？”
SA心头一跳，她是说错了什么，让这位客人的女朋友误会了吗？不会是来捉.奸的吧？
于是又连忙解释，“不是的女士，这位先生做的是我们CHANEL面部护理，他全程都是一个人来的，不是您想的那样。”岑霄……”
半分钟之前，他觉得自己还能救一下，现在是彻底凉透了，一点都救不回来。
他不敢看虞初的视线，只能催促SA赶紧走。SA见情况复杂，看手机也还了，如蒙大赦般拔腿往店里跑去。岑霄正想解释，虞初便往围栏处走了几步，双手搭在木质栏杆上。背对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在生气吗？
岑霄走到她身后，“虞初，你听我解释。”“不要，不想听你说话。"她回答的声音很冷。岑霄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听她的语气，肯定是生气了，但是他实在没搞懂她为什么生气。难不成以为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我真的是一个人来的。”
岑霄自顾自解释，“店里有监控，要不我现在就带你去看。”虞初兀自靠在围栏边，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看他。岑霄害怕这样的沉默。
好不容易……他好不容易听到她的真心话，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可是他不想放弃，不能就这么被判死刑。
他站在离她一步远的地方，低垂着脑袋，眼里满是失落。“虞初，"岑霄语调很沉，“我……”
虞初终于接了话，“你什么？”
岑霄想了半响，还是不知道她到底在生气什么，只能重复，“我的的确确是一个人来的。”
“刚才你说过了。“虞初微仰起下巴，“我不想知道这个。”岑霄像抓住救命稻草，“那你想知道什么？你问，我都告诉你。”虞初转身，很认真地看着他，“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岑霄怔了怔，似乎明白她为什么生气。
因为自己刚才说的话和SA不一样。
顷刻后，岑霄颇难为情地开口，“来做……面部护理。”虞初快憋不住了，眼看计谋马上得逞，她尽力维持着方才的表情，又问：″你经常来吗？”
岑霄像犯错误被抓包的孩子，艰难地抿了抿唇，不情不愿地回答，“第一次，听说这家效果很好。”
第一次，所以真的是因为她说的那些话，他才来的。虞初已经证实她心中的猜测，可是还不够，差最后一步，就姑且让他再难受一下下吧。
她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效果怎么好了？让我看看。”岑霄脸上的表情瞬间垮了。
但是只要她能相信他，能消气…随便吧。
他只挣扎了一秒，便站到她身前，低下头，将面颊凑到她看得最清楚的位置。
虞初仰着脑袋，抬眸而望。
俩人的视线在那瞬间撞到了一起，谁都没眨眼，彼此的眼眸倒映着对方的面容和神情，清晰得仿若镜像。
眼睛、睫毛、鼻梁、唇瓣、下巴……没有一处不完美，没有一处她不喜欢。虞初的心脏骤然提到嗓子眼，呼吸也变得急促。一时间，她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繁杂的喧闹声变得很远很远……她不知道岑霄在想什么，怎么能和她一样，一动不动。但她还没完全被美色蒙蔽双眼，没有忘记他们所处的位置是商场。“那我检查一下。“虞初咽了口空气，神思短暂回拢。“嗯。”
岑霄又将脸凑得更近了些。
这声回答尾音微微上翘，撩人得不行。
他为什么会那么听她的话？
虞初的心忽然变得很软，她抬起手，慢慢放到他脸上。触感很舒服，有些许凉意传来。
岑霄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做，身子彻底僵住了。虞初的手指很软，指腹轻触着他的脸颊，一点点地从上往下滑。“别动。”
“好，我不动。”
她的指腹轻抚着，缓慢地滑动，所到之处带来一阵异样的感觉，酥酥麻麻的，像是被电了一样。岑霄身体微微发紧，耳垂也红得要命。这场恶作剧难受的还有虞初自己。
她最终停在了他下颌线的位置，而后，手指变换位置，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脸，眼里漾开笑意，“好可爱，知道你是为了我才来这里，我觉得更可爱。从来猜不到她想要做什么，这才是她。
近乎表白的话语，岑霄几近站不住，“虞初，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废话，我又没喝醉，我当然知道。”
女人仰着脸，一瞬不瞬地望着他，黑色瞳眸里映着细碎的光，语气笃定，“我说的内在，是这样，现在这样……让我了解你的性格，你的爱好，你的思想，而不是你发给我的那些东西，明白吗？”
岑霄被她一直盯着，心跳得厉害。
话从痒得要命的嗓子眼里蹦出，他明知故问，“谁可爱？”虞初气得半死，用力掐了一把他的脸，“你……你可爱行了吧，哼，现在没有刚才可爱了。”
岑霄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随即伸手紧握住她的手指，“好啦，我明白。”
虞初发现这人真是越来越会蹬鼻子上脸了，每次明明是她掌握主动权，最后都会不自觉被他带着走。
她立即回瞪了他一眼。
当然，现在这种时刻，她根本做不出带有任何攻击力的表情。于是岑霄看着她笑。
啊，真的好可爱，虞初有些招架不住。
旁若无人的静谧在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