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当事人回忆起这件事，她已经觉得没有那么难堪。她把原因归咎于一一和当事人的熟络程度。毕竞在熟人面前，她怕什么丢脸。岑霄没否认，侧眸看向她，“除了这些，你还喜欢吃什么？”“不挑，好吃的都喜欢。"虞初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睫毛眨了下，“我刚才点的都是我想吃的，没有和你客气，你等着大出血吧，我很能吃。”“那就好。"岑霄扬起的唇角渐渐加深，“你待会试试他家的招牌菜，喜欢的话我们再来。”
她点头，“嗯。”
虞初没和他客气，岑霄也没有拘谨，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于是这餐饭吃得十分愉快。
她还把曲柔在剧组给自己发的消息给岑霄看了一眼。因为未来曲影后说，“你帮我向你们老板投诉，他是不是要破产了？！这破剧组伙食太差了，待得老娘都瘦了！”
“我有听吴导说。"岑霄笑，“但是没办法，这几天在沙漠拍，盒饭拉过去都凉了。”
虞初本来还想安慰曲柔几句，听他这么说，立刻就附和，“对啊，确实没有办法，能保证两荤三素就不错了。”
她原话转述过去，顺便还把餐桌上的海鲜大餐，拍了几张图，一起点下发送。
气得曲柔想立即打开任意门，闪现回北京打她一顿。岑霄把蟹肉送到她面前，和她讲早些年自己刚接手寰声时候的事情。比如，圈内有些大佬觉得他是小毛孩。
看在家里的面子上，大家表面上恭恭敬敬，私底下却把他踩得厉害，到处散播不能和他合作的消息，什么都不懂的人肯定会连累投资的人一起亏钱，所以那时候很多和寰声合作多年的大导都没再继续合作，甚至还闹到了他外公那里。所以，他那时候就想，一定要做出最赚钱的项目。后来，他做到了。
当年那些贬低他的人又全都围了上来，希望他接下来的项目都考虑他们一份。
虞初听得入神，立即追问，“然后呢？你带他们了吗？”“当然……"岑霄慢悠悠地拉长语调，故意卖了个关子，反问她，“你觉得我应该答应还是不答应？”
以她的性格，她当然是不答应。
谁要和这些嘴碎又眼高于顶的人合作。
可是，岑霄是商人，万事利为先，应该不会在意这些吧。深思熟虑后，虞初给出自己的答案，“你答应了，只要能赚钱，能达到你的目的，我觉得这些应该可以退一步。”
“猜错了。"岑霄眼神微微沉，“我没答应。”虞初倏地睁大眼睛，“为什么？难道不应该先考虑赚钱吗？”岑霄不置可否，“是这样，但又不全是。不管做什么，我都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意。”
他这么一提，虞初很快想到。
让寰声影业重新在业内扬眉吐气的项目是六年前的电影《不明来电》两部曲，两部电影间隔一周上映，在业内一向不看好的冷档期联手砍下四十亿票房，国内外电影奖项都有重要斩获，并且诞生了国内第一位90后戛纳影帝周屿。电影是两部一起套拍，投资也不能以一部衡量。第一部口碑不好，第二部也随之完蛋，很多公司都不敢冒险。
她那时候还在述飞视频，清楚记得。
当时寰声的员工来找她的上司谈采访的宣传版面，都是看着演员的份上，才勉强给一天的Banner，并不看好这部电影本身，更不看好这种两部联映的模式，因为国内外都没有成功案例。
一餐饭吃下来，虞初很明显感受到，岑霄正在对她推心置腹。他将自己能想到的，觉得应该要让她了解的内容，都细细描述了一遍。虽然她是最重要的听众，但是岑霄并没有完全顺着她的观点来。比如她没猜对，他也不会昧着良心跟随她的说法往下延伸，而是直接说出自己真正的想法。
这让虞初觉得很舒服。
两个人相处最重要的是坦诚相待，三观和性格不合适，是没有办法勉强的，就算一开始伪装得很好，时间久了，一定会出问题。她不愿重蹈覆辙，为了别人改变自己。
大
离开时，虞初的脚步都变得很轻快。
因为享受到了美食的慷慨，以及，和一个不需要拘束的人，聊了一场亦不需要拘谨而自如的天。
虞初倒着走路，因为这样可以面对面看着岑霄。她和他模仿自己上次去动物园喂水濑时的情景，“太好玩了，第一次喂的时候，我故意没带吃的，它悠悠地摇着尾巴游过来，把带着毛的小手手伸出来，它的手简直太可爱了！”
“小小的。”
岑霄视线一直定在她身上，以确保她的安全，“然后又有点软。”“对！"虞初乐不可支，“我就是为了多摸一次，一开始故意没带吃的，它一看到我手里没吃的，立刻摇着尾巴走了，头也不回，走的时候也好可爱啊。”她绘声绘色地分享完水濑的萌态。
岑霄目光愈深，一时间，他有种想牵住她手的冲动。他没想到，这个念头会在下一瞬成真。
“小心！”
岑霄蓦地开口。
虞初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抓住胳膊一把拉过去，避免她撞上一个陌生男人。
“没事吧？“他问。
虞初摇摇头，“没事。”
再回过神来时，她才看清，眼前这人并不是陌生男人。而是，陈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