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陆承煜不禁微皱了眉,抬眸看向周海沉声吩咐道:“孤准了。另外,你派人去打探一下魏府近日可有什么事情发生,尤其是关于魏承徽二妹的。”周海领命退出去,着可靠的人去办这两件事。次日晨间韦氏就得了东宫递来的折子,即刻便梳洗一番着了诰命服上了轿子往东宫去。
韦氏料定魏书辞召她进宫定然是为了魏书珍的事情,早在进宫的途中就将应对的话语想好了,只等见到魏书辞就充分发挥精湛演技。东宫的气派和华丽是韦氏不曾见过的,她平日里能接触到的顶多就是侯夫人伯夫人,原以为侯府已经是令人眼花缭乱了,今日踏足东宫才让她产生了小可见大巫之感。
东宫的管事婆子将她引到葳蕤院,此间不似别处富丽,却比别处简约精致,颇具江南的婉约风格,鹅卵石铺成的小道,架于小渠上的石桥,随处可见的盆栽和假山,倒叫韦氏不自觉地想起了在姑苏的日子。“太太。”闵溪第一个瞧见了韦氏,屈膝施礼后打了帘子朝内通传说:“太太已经到了。”
魏书辞与韦氏的关系着实算不得好,虽然在魏家的数年里韦氏并未对她做出过实质性的伤害,可韦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着下人慢待她与魏书珍也是不争的事实。
“见过魏承徽。"韦氏最是个典型的笑面虎,从前在家中魏书辞只是庶女时她就能当面一套背地一套。如今魏书辞贵为正五品承徽,肚子里还怀着太子的孩子,韦氏对她的态度不免又友好亲切了一些。“主母无需多礼,快些坐下吧。“魏书辞陪着她演母子情深的大戏,露出一个大方的笑容,“茗尘,去给主母泡壶六安瓜片送上来。”待茗尘送了茶水上前,魏书辞亲自替韦氏斟了一杯热茶,语气温和平缓:“听闻父亲有意将瑜姐儿嫁去忠勤伯爵府,能嫁入伯府自是好事一桩,只是那李三郎的名声在洛阳似乎不大好,晗姐儿家若真嫁了他,恐怕会对魏家的声誉有损。何况我如今是殿下的妾室,魏家也今非昔比,还不至于再用一个女儿去攀附权贵吧。”
韦氏将那茶盏接过执在手里,却无要喝的意思,只是抬眸朝魏书辞浅浅一笑地搭话说:“承徽说的哪里话,如何就是用女儿去攀附权贵了。老爷这样做也是为晗姐儿的将来着想,难道放着好好的伯府三奶奶不做,反倒愿意假如小门小户计较财米油盐?”
魏书辞听着韦氏的诡辩只觉得恶心,奈何她的态度事关魏书晗的婚嫁,心中纵然愤慨也只能是强忍着,用玩笑似的口吻说:“听主母这话里的意思,难道只要对方家世好即便他是个姬妾成群的混账也无所谓了?何况瑜姐儿是什么样的心性我这个做姐姐的最清楚不过,她想要的从来不是权势富贵,不过合乐顺遂而已。”
从前倒没发现她原来是个伶牙俐齿的,能将殿下迷的七荤八素想来从前的乖顺懂事都是装出来。
韦氏这样想着,仍是维持着方才的笑脸,“这桩婚事于魏家,于承徽你和晗姐儿那都是利大于弊。李三郎是年幼不懂事,等她娶了妻自会收心,何况伯爷是个最注重家风家训的,断然不会让他成了家还这般胡来,必定是会时时敲打着的。”
年幼?这都二十二的大老爷们了你跟我说他年幼?那可怜的迎春是怎么没的,是嫁了个人面兽心的东西被活活折磨死的。这李三郎虽还没到中山狼孙绍祖的地步,瞧着也是个人渣无疑了。
魏书辞简直气得要跳起来,不过良好的忍耐力和控制力还是让她将火气压了下去,维持着表面的和气直接进入正题,从妆台上取了早先备下的一匣子银票出来。
“这里有三千两银票,是我现下能拿出来的所有银钱,还请主母您劝劝父亲不要定下这桩婚事,替她另择个端正贤良的好夫婿。”韦氏的野心早已不是放在金银钱财上,她要的是魏家和一双儿女的前程,她舍不下自己的女儿去给人轻贱,魏书辞和魏书晗就成了最好的工具人。“恕母亲不能答应,这桩婚事是你父亲点了头的,又有官媒婆保媒,这会子突然改了主意叫外人如何想我们魏家,又如何想晗姐儿。还请承徽莫要再提止事。"韦氏拒绝的干脆。
眼见韦氏是指望不上了,魏书辞轻哼一声冷冷说道:“你们总是有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实则不过是想用珍姐儿去攀附伯爵府罢了。”韦氏听了这话面色登时就变得很是难看了起来,“还请承徽慎言,我朝推崇孝道,即便承徽如今贵为太子妾室,亦不可乱了孝道体统。”魏书辞已经忍了许久,现下听了这话是再也不想忍,猛地站起身子抬手将茶盏摔到地上,“孝道体统?你与父亲可曾真心拿我和晗姐儿当女儿看待?你们眼里我们只是嫡子嫡女的踏脚石罢了。我的态度摆在这儿,无论如何我不同意这桩婚事,倘若父亲要一意孤行的话,就不要怪女儿以后宁愿背负骂名也要断了与魏家的来往。”
茶水随着茶盏的碎裂四下飞溅开来,韦氏与魏书辞的衣角皆湿了一片。韦氏见她真的动了怒,恐她一时激动动了胎气,哪里还敢在她面前唱大戏,只得是屈膝行一礼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当天夜里周海就将查探到的消息告诉了陆承煜,“魏家老爷有意与忠勤伯家结亲,这人选正是魏承徽的胞妹,忠勤伯家在洛阳也算是世家大族,奈何那赏未娶妻的李三郎是个沉迷酒色、行事无状的,这魏承徽的胞妹嫁要是过去了,少不了是要受委屈的。”
“原来是为着这件事才召魏夫人来东宫。"陆承煜微皱了眉头,心里有些别扭魏书辞不直接过来找他言明此事的做法,这说明她在遇到的问题的时候想到的人并不是他。
莫名窝火。陆承煜心烦意乱地合上手中的书本,沉声让周海退出去。周海执着拂尘弯腰施礼,临转身前壮着胆子又补充两句话:“听说魏承徽今日与魏夫人发生了争吵,两个人不欢而散,魏承徽还砸了杯子。”摔了杯子,必定是气极了吧?陆承煜的窝火很快又转变成忧心,将正欲抬腿离开的周海叫住,“她喜欢吃果子,明日一早你叫人挑了最好最新鲜的送去葳蕤院。顺便问问茗尘她可消气了,再叫张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