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掉了吗?”他看上去心情更差了,淡着嗓:“嗯,拆了。”李乐诗后知后觉自己好像触及了温亭深的童年阴影,他怕黑就是因为经常被关在衣帽间。
她想找补一下,但找不到合适的话题讲,而且姜玲玲很快就接上了其他话,她插不进去,只能闷头吃完碗里的饭。吃完饭,温亭深和叶曼一起在厨房帮忙清理碗筷。李乐诗也想去帮忙,但被姜玲玲以厨房地方太小的理由拒绝,推她离开。李乐诗一直觉得自己记性不太好,或者应该说,她是典型的记吃不记打的那种类型,喜欢记着高兴的事,讨厌记着难过的事情,所以活得比较快乐。今天想起那间衣帽间,她的脑中随之飘过一些零碎的片段,鬼使神差地,她捉住那一丁点的记忆线头走到对门房间。记忆里的画面在与眼前的画面重叠。
进门,先是一个玄关,过去曾是地中海式的温馨风格,以前李乐诗来对面玩时,经常能看见坐在客厅里的温俊山叔叔和顾莹阿姨。他们应该是她见过的最恩爱的一对夫妻,总是抱着坐在一起。玄关的旁边就是那间很大的衣帽间,藤编的推拉门,记忆中还带着一点草药香。
温亭深重新装修后,衣帽间被打通,空间现在连通客厅,余下的只有一面涂刷着深灰色颜料的墙壁。
李乐诗眼眸微动,走到那堵墙前站定。
墙上挂着三幅富有艺术感的画,几乎全是几何图案,像锋利雕刻的手术刀,散发出凌厉的气场。
正准备上手摸一摸这面墙,似乎刮起了一阵风,没有关紧的房门研地一声关上。
她心一惊,动作也停止了。
就在李乐诗胡思乱想时,一个高大挺拔的黑影出现在背后。她吓得猛地回身,发现是温亭深后,心心有余悸拍了拍胸口:“你属猫的啊,一点声音都没有。”不怪她害怕,玄关那边昏暗,温亭深又穿着一身黑,这段时间他的头发长了一些,漆黑的碎发戳着眼皮,有一种漂亮却诡异的气质。“你怎么来这儿了?"他向她走了过来。
这里没有其他人,又是他的地盘,温亭深毫无顾忌地扣住她的腰,说完,不等她回答又要吻。
她一直以为他欲望不重的,现在看来,是他能忍。李乐诗偏头躲了一下:“他们知道密码,说不定会进来。”“我已经改了密码。”
“什么时候?”
“就刚才。”
温亭深贴着她的唇,认真注视她的眼睛,“在想什么呢?”他的口吻温柔,眼底却藏蕴着阴沉沉的情绪,李乐诗不想再提他的伤心事,摇了摇头。
可他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手指将她的碎发挽到耳后,故意了一声她的小名:“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好吗?”
很宠溺的一声,李乐诗舍不得不回答:“在想衣帽间的事情。”温亭深似乎眼神变了变,出现了一种莫须有的情绪,像深不可见的寒潭,最深处汹涌澎湃,却一点不影响水面的平静。“想到什么了?”
“不清楚,挺乱的。”
“那就不用想了。”
他的拇指在她脸颊细细摩挲,阖上眼,落下潮湿的吻。李乐诗的舌头又与他缠绕在一起。
青春期时期的她肯定想不到,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和“讨厌"的温亭深缠绵接吻。
感觉到他的手上又有了动作,她连忙抓住,成熟男人的手腕遒劲有力。两人温热的呼吸相融在一起,温亭深将唇稍稍分离,问她:“是不舒服吗?”
李乐诗听出了一丝委屈,抬头的一瞬,正撞进那双湿漉漉的异色眼睛。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男人惯会装无辜的?
心软的代价就是又在这边度过了湿湿嗒嗒的几分钟。过程中,她承认她是享受的,身体也在表露出愉悦的战栗,同时也对这个男人的渴望更近了一步。
温亭深的手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
根根手指修长,皮肤清透白皙,中指和无名指只差一点点,几乎一样长。她记得小时候他学过一段时间钢琴,连老师也夸他的手十分优渥,展开时可以横跨不少黑白琴键。
后来,他做了医生,常年练习缝合,使用手术刀的双手不似当初细腻,磨出了一些粗粝的薄茧,但总体还是无可挑剔的。甚至在某些时候,这些薄茧有着不小的作用。短短几分钟,李乐诗就有些脱力,两手伏在他的肩膀。两人呈面对面拥抱的姿势,温亭深脑袋埋在她的颈窝,这个角度看去,他连后脖颈都红透了,一直蔓延到耳根。
一瞬间,她就被这个男人身上呈现的反差感击中。怎么会有人一边主动挑起情事,一边害羞啊?“我先回去,你等一会儿再过去。”
李乐诗后撤一步,走到浴室里,开始对着镜子整理头发和衣服。温亭深来到她的身后,脸颊带有浅浅的绯红,眼底是一片沉默。骨节分明的两只手随意垂在身侧。
视线落到左边,薄薄的两粒指甲上泛起湿润的光,她害羞地先让他洗手。李乐诗从来没有读懂过温亭深。
包括现在。
他好像没有理解她的意思,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在他意味不明抬起那只手的刹那,她就开始心脏跳动,耳鸣不断。看见他吐出一小截舌尖,带有色/欲无限接近那两根手指时,耳鸣声骤然达到顶峰。
李乐诗屏住呼吸。
温亭深眸色幽深地盯着她,含上了手指。
被她的味道滋养,温亭深将将回过神。
他的思绪长久在过去的噩梦中挣扎着,被关在衣帽间的经历,被塑料袋子窒息的经历,温俊山驾车直接冲下桥的刹那……是她的怀抱,她的体温以及她的气息源源不断输送氧气,他才没有死在回忆里。
舔舐逐渐转为用力地啃咬。
温亭深一边恨着这副身体,因为有一半的血肉来自于温俊山那个疯子,但一边又庆幸拥有这幅皮囊,因为她很喜欢。温亭深很想控制住自己,可今天的桩桩件件都是那么恐怖而窒息,每一根神经被挑断,每一根血管被凝固,他都能够清晰感知。他好不容易才拥有了她,却感觉快要抓不住了。等他意识到必须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