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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2 / 3)

躯毫无挣扎之力,一路被拖行至庄府的祠堂。祠堂的门被重重踹开,逐渐黑沉的夜色里,供奉着庄家数位祖先牌位的祠堂显得格外阴沉。

庄天禄被男人重重扔下,砸至供桌上,数个牌位轰然掉落在地。男人随手抓起一块,塞至他口中,慢条斯理:“一百三十七条人命……不知你这身子,受不受得住一百三十七刀?”

庄氏祖先的牌位拍在他肥肿的脸上,啪啪作响。在庄天禄彻底痛晕过去之前,男人站起身来,吹燃了火折子。

“唰”地一声,火光冲天。

傍晚落了雪,寒风凛冽,明蕴之早早便歇下了。临华殿中暖融融的,睡到不知几更,明蕴之被闷醒了。她口中发干,微微睁眼,身旁的人不见了踪影,被窝也凉透了。明蕴之轻手轻脚地起来喝了茶,披上衣裳,推开了内殿的门。在外头守夜的青芜被惊醒,迷糊着道:“娘娘怎么起身了?”“殿下呢?”

明蕴之问。

青芜一脸迷茫:“殿下不在殿中么?”

明蕴之摇了摇头:“我去瞧瞧。”

因着年节,朝休数日,初六便要继续开始上朝。她心里明白,庄家的事拖了这么久,明日,也该是宣判的时候了。

刚踏出殿门,便见庭院中那棵梧桐树下,明灭着些许火光。身形疏冷的男人立于一旁,将手中的什么东西扔了下去。火光盛了一瞬,又恢复至先前的模样,吞噬着寒气。

“娘娘……青芜看向明蕴之。

“下去歇着吧,"明蕴之淡声道:“不必跟上。”庭院空荡,原本裴吃居住的小窝因为天寒,暂且放置,裴吃也被转移至暖阁中好生将养着。

明蕴之拢了拢衣衫,上前几步,道:“殿下在此做什么?”裴或从她出门便听得了声响。转身,瞧见她衣着单薄,只披了件外衫,眉头轻皱,取下身上的披风,搭在她肩上。

披风上覆了薄薄一层雪,随着动作簌簌掉落下来,又有新的雪片掉落在男人肩上,他不以为意,垂首,问道:“这么冷,怎么也出来了?”“殿下还没回答妾身的问题,"明蕴之看了眼那跳跃着的火光:“避而不答,还要问妾身为何出来么?”

裴或看她一眼,莹白如玉的面颊被火焰映照得更为剔透,眼眸明灿,几片雪花落在她的发间,又逐渐隐没下去,没了踪影。“想起一些旧事。”

明蕴之微微侧首,一副倾听的模样。她随手拂去青石板上的薄雪,就这么合衣坐下,抬首道:“什么旧事,值得殿下淋雪漏夜?”或许是因着近来的相处,明蕴之在他面前,也没必要时时端着体面与规矩。这种变化来得无声无息,连她自己都不曾发觉,却好似雪花一般,瞬间浸润心底。

裴或瞧着她的模样,坐在她身侧。

裴或:“幼年有一阵子,很是畏火。”

距离靠近了些,便也没那么冷:“我好像没与你说过,娄家人究竞是怎么没的?”

明蕴之点点头。

此事也不好问,起码她这样的人是绝不会主动问出揭人伤疤的问题的。她私下里好奇过,却始终没问出口。

“洪水,疫病,轻而易举便能夺去几百、几千,甚至上万人的性命。合情合理,都是天灾。”

裴或看着那火光,淡声道。

大水之后,常有疫病,这病蔓延极快,娄家上下一百多人,乃至周遭的整个城镇、村庄,都消失在了一把火之下。

明蕴之倒吸一口凉气,她听得懂裴或的意思,暗暗心惊。好狠……狠到,不顾那么多无辜百姓的性命,也要让娄家上下,死得干干净净。

“西山行宫与世隔绝,母后也是隔了很久,才知晓这一消息。当晚,她便点燃了火,将自己的手放上去烧。”

明蕴之眉心一跳,下意识捂住唇,眼睫颤动。裴或眸色淡然,道:"她想知晓,自己的爹娘族亲被疫病折磨到奄奄一息时,是如何死在火下的。”

年轻的太子妃经历过最骇人的火,也只是柏夫人和含之口中那任性而为点燃的纱帘。她坐在丈夫身侧,迟迟未能言语。裴或静静地看着慢慢变弱的火光,仿佛瞧见了母亲那燃烧着的衣裙。他浇灭了火,却浇不灭母亲寻死之心,或许从那一日开始,母亲就已下定了决心。他想尽办法,拦了许多次。夜里常常惊醒,只怕一个错眼便再难见到母亲的身影。

直到那日,终究还是没能拦住。

明蕴之垂下眼眸,看着那未曾烧尽的字条,上头墨痕被烧了大半,低声问道:

“殿下写了什么?”

这话题转移得并不精妙,明蕴之语气都有些生硬。“母亲去前留下书信,说有朝一日,将她喜爱的诗词歌赋,都烧给她,她要在下面庆贺。”

裴或:“此时,应当已经收到了吧。”

明蕴之眨了眨眼,意识到什么:“今夜……?”裴或颔首:"明日,全天下都会知晓庄家的罪行。”她默了默,轻声问:“……陛下那边,会不会不好交代?”她以为裴或这些时日不声不响,是真的愿意配合平宣帝唱完这出戏。明日平宣帝大约不会定下死罪,无论是流放还是什么旁的刑罚,往后庄家人不会出现在京城了。

出了京,天高皇帝远,裴或再去结果了他们,归结于意外或是什么山匪,平宣帝面子上好看,应当也不会对东宫心存顾忌。偏偏在这场戏即将落幕,平宣帝与康王父子铺垫了这么久的时候不留情面地…明蕴之心口一紧。

“有些戏演了一次,便会不由自主地继续演下去,演得久了,或许就难以分清究竟什么哪些事是出自真心。”

裴或声音凛冽:“如若我告诉你,陛下有朝一日,会让我出手杀了明家人呢?″

明蕴之一惊,猛然抬头:“殿下不会的。”裴或:“你如何相信我不会?”

明蕴之顿住。

她只是觉得,裴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他和当年的平宣帝,不一样。她缩紧指尖,呼吸稍沉,不知该如何作答。冰凉的指尖覆盖上一片温热,裴或捏了捏她,低声道:“一提到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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