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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1 / 4)

第49章第49章

第49章

康王是在上朝前才知晓此事的。

他扔下不知发生了什么,兀自慌乱的美姬,大步往前院来,瞧见康王妃,脸色寒得像能滴下冰来。

康王妃亦刚醒,睡梦中听到后院传来些声响,还以为是姬妾惹了他心烦,瞧见他的脸色有些幸灾乐祸,讽道:“谁惹咱们殿下不高兴了?”康王冷笑一声,一拳打在了紫檀木桌上。

他自幼习武,带着怒意的一拳狠狠砸下去,桌上的茶碗被震得开裂。康王妃“噌”地站起来,扬声道:“你发什么疯!一大早地来我这儿撒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几日总往东宫跑,怎么,在我面前硬气,到外面还去抱太子妃的大腿?”

康王原本只是迁怒,瞧见妻子那不服气的脸,越发恼怒,目光扫过内室,瞧见贵妃榻上那只灰白灰白的布兔子,一把抢过,撕了个粉碎。“裴易!”

康王妃想抢,却于事无补,上手打在康王身上。康王一脚踹开桌木,道:“往后没有我的准许,不准再去东宫!”他冷冷扔下一句,转身便走。

“凭什么!管天管地,还管上我和琦儿了?"康王妃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背影,怒道:“东宫又怎么了!”

康王双拳紧握,牙关咬的死紧。

庄家人死了……这让他如何不怒?如何不气!从上月下旬他朝会上求情开始,他便自觉胜券在握,成竹在胸。为了表现他的重情重义,他甚至当场被斥责,被禁足!只有他知道他这十余日是怎么过来的。庄家人要卖惨,他被禁足,自然也不能过得太滋润。除夕那夜为了展现他的憔悴,康王提前好几日每餐都只用几口,饿到虚脱,就为了晚宴上亮相时,众人的目光。一一白演了,都白费了!

他气冲冲往前,幕僚快步赶上,劝道:"王爷息怒。”康王恨不得现在冲去东宫手刃了裴或,“要我如何息怒!”“王爷!"幕僚抓住他的衣袖,低声道:“王爷自然是气的,但是王爷想想,现今谁更气?”

康王脚步一顿。

幕僚见他听进去了,继续开口:“王爷您是求情之人,庄家人现在就是没了,您重情重义的名声也已经传了十余日,您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该得到的,也都得到了。但陛下那边…”

康王面容古怪起来,他不笨,方才只是被怒火蒙蔽,如今被这么一点,立马明白了过来。

现下吃了大亏的,是他那个父皇啊!

旁人不明白他的父皇,他还不明白吗?

这一行径在平宣帝眼里看来,无异于挑衅!他甚至不能重罚太子一-庄家人是畏罪自尽,和太子有什么关系?

若真将庄家和太子的旧怨翻出来,那娄家之事自然瞒不住,靠妻族平定天下又翻脸不认人,这是平宣帝耿耿于怀半生之事,他绝不会容许天下人知晓。或许在许多人眼里,庄家人死得蹊跷,还会将其认定为陛下作为!是陛下不愿放过庄家,连秋后问斩都等不及了,一定要他们全家惨死。原本唾手可得的宽仁贤名,现今彻底一去不复返。

“哈!哈哈哈……”

康王大笑起来,重重拍在幕僚的肩头,目光瞬间阴狠:“裴或自寻死路,跟咱们可没关系。”

“往后东宫,不足为惧!”

康王府的喧闹扰不到肃王府,但肃王府临近庄家,在庄家起火之时,肃王妃就被惊醒了。

她按住不知发生了什么的肃王,派人去打听了个清楚,知晓庄家大火,面色一变。

“怎会如此……”

“什么如此?"肃王还没睡醒,瞧着妻子的脸色不好,恨不能再回被窝睡一会儿:“庄家犯了那么多罪过,死就死了呗,也是该。”肃王妃自顾自披了衣裳起来,喝了口放凉的茶。她心头默默思索着,总觉得不对劲。

庄天禄怎会是甘愿自尽的人?还是在明知道明日就会被免除死罪的情况下肃王早年在宫中也是备受冷待,贵妃娘娘亦不问外务,他们不清楚当年娄家之事,更不知东宫与庄家的仇怨。肃王妃在这儿自顾自琢磨着,对肃王道:“不会是父皇临时反悔,仍旧不愿放过庄家吧?”也有道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庄天禄不顶用,但太后还没死呢!万一哪日太后真的恢复过来,以孝道压着平宣帝让他们官复原职怎么办?不如一了百了解决他们。

肃王妃这样想着,又觉得和以往所了解到的平宣帝不太相符,心头乱糟糟地,看着早已睡过去的肃王,心头忽然闪过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很没来由,却让她毛骨悚然。

……庄家人的死,该不会和东宫有关吧?

几日后,户部上书,指责工部去年耗费远超预算,国库空虚。暗指其欺瞒朝廷,贪污了公款。

朝廷上下大惊。工部尚书綦自珍据理力争,气得仰倒。又过了三日,太子裴或上奏,自请离京督办河工。帝准奏。

过了元宵,裴或与明蕴之一道,陪着含之回了明府。柏夫人许是没了法子,再看见含之,也只是默默流泪。她也知晓那日她又口不择言,说了些伤人的话,所以看见明蕴之时,面上的尴尬心虚显而易见。

或许更是因为裴或在场,她没敢指责明蕴之,用膳时勉强扯出笑意,甚至还说了几句缓解气氛的话。

“含之当真不与阿娘同路?”

柏夫人眼泪汪汪,声音哽咽。

她从没和含之分离这么久过,这两月含之住在东宫,她数次想进宫去看,都被身边的嬷嬷劝住了--她们不懂朝政,以为太子触怒陛下才被重罚,太子殿下还在养伤,这个时候进宫探望,只怕不好。她只能耐着性子等东宫送信出来。谁知从前常有书信的二娘一直不曾送信,她心里最最懂事的含之偶尔送信出来,也没提过要回家的意思。柏夫人吃不好睡不好,这个年都过得孤零零的。益州那边也不是没有让她赶紧回去的意思,堂堂州牧夫人,长久地在外头,像什么样子?只是柏夫人一心想跟两个女儿重修旧好,没心思回去罢了。含之摇摇头:“不了。外祖父在信中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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