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金砂神
林芮在高处,眯起眼睛看着金丝在下面不断逃窜,这金丝像是无头苍蝇一样疯狂在林芮所踩地的周边绕来绕去。
像是找不到想去的地方。
林芮眯起眼睛,目光一凛,手抚上洛水,喊了一声:“洛水。”话音一落,洛水亮了一瞬又暗下,像是在回应林芮的话。林芮刚刚试了一下根本就无法运转体内灵力,所以只能寄希望于洛水,希望它还能继续帮助她,而非袖手旁观。
有时候林芮也会纳闷,为什么洛水只在她有生命危险的时候驱动,她去问了自己的父皇,她父皇只是语焉不详道:“先祖契约就是如此,好好练剑。再等她去问先祖契约是什么,她就被她父皇问起了学业,公主殿下虽早慧,但终究是年龄小,又是猫嫌狗憎的时候,整日净跟着自己的师傅去遛皇宫守卫了,因此有些荒废学业。于是一句学业,把公主殿下问跑了。别问,问就是事事争第一的公主殿下要脸。林芮站在高处,眼看着金丝就要经过,直接飞身上去,要去抓,眼看着要抓到,那金丝一扭身子,丝滑地从她的手中逃走了,与此同时,林芮感受到脚下的托力,脚尖轻点,借力又顷身上去,趁着金丝以为追它那人掉下去了,还没反应过来,直接抓住了。
金丝甫一入手,林芮就感觉它过分纤细,有些割手。下一秒,金丝愣完疯狂挣扎,不知哪是头哪是尾的胡乱摆动,像条搁浅濒死的鱼,似乎只要挣扎的够狠就能回到海里。林芮落地,抿紧唇瓣,感受到这缕金丝胡乱挣扎,过分纤细的丝线割进自己肉里,又出来,又割进肉里……
鲜血顺着掌心滴落,落到地上……
别看林芮现在面上一抹风轻云淡的样子,实际她已经疼得头脑发…这金丝不管她的手上有没有新的割口,挣扎着割开新伤旁的皮肉,或者下一次又不知割进了哪个口子……
突然,金丝金光大胜,不知谁在她耳旁说:“放开。“声音温柔,知性温婉。她的右手被某种轻柔的力量打开,那金丝“嗖"地窜出去,带出了林芮的掌心肉。
“手不想要了?"女子继续道,声音如沐春风,像极了大地之母。林芮看向手掌,发现自己的掌心肉与手掌只连着一层薄薄的皮,隐约可见森森骨头,直接撕下衣摆,把那块将掉不掉,摇摇欲坠的肉重新按到掌心,三下五除包扎好了。
包扎的时候,女声继续道:“刚刚你若还不放开,你这手就不是割掉一片肉这么简单了,而是直接齐根斩断。”
林芮眉眼冷静咬着布条,口齿含糊道:“前辈教训的是。就是不知前辈的身价……”
“我啊……你见过的。我是金砂神,亦是你刚刚踩的雕塑。”雕塑?
林芮抬头,这一次不知是不是被提醒了,她很清晰地看到了旁边屹立在寒潭,留着血泪的金砂神。
依旧诡异,怜悯,雕塑映在了林芮的眼里,她发现了这雕塑姿态有一股牺牲的意味在里面。
心里怪异横生,但表面却装作信服:“谢谢金砂前辈。”“嗯。我就喜欢你这听话的小娃娃。”
林芮没回复,她扫视周围,金丝已经不见踪影了,就是不知道卢府那里怎么样了。
因为客瀛城的账本,暗处的产业还没调查清楚,卢邢琴审讯完,她很能审时度势,安安稳稳,也没大喊大叫把问到的,知道的东西都说了出来。之后便被人押到客瀛城的大狱里。
一路上,两边狱牢里关着无数的贵族高层,他们都在尖叫怒骂恐慌,或许他们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们会东窗事发,树倒猢狲散,进入了这个潮湿阴暗,散发着霉味的牢狱。
而在这之前这个大狱都是关着一些低层人,就比如像未受重用前卢家那样的家族,也比如惹到更高一层的贵族,也比如一些发现客瀛城秘密的任何人……在这个城里,有着对金钱追求极致的欲望,阶级森严,大狱有可能关进任何阶级的人,并从不把人当人看。
到了尽头,开门,卢邢琴被推进的那一刻,门关上。这个牢房很小,稻草铺地,角落里还放着一个散发着阵阵恶臭味的恭桶。卢邢琴收回视线,站稳,她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襟,和其他牢狱中的贵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眼目沉静,无论什么结果她都能接受。这世道本就是吃人的,成王败寇,她也不过是从吃人的变成被吃的而已。“卢邢琴!"一个声音含着恨意叫她。
卢邢琴抬眼,看见了对门的男子,嘴角含笑,“我亲爱的弟弟,原来你在这里?”
面前男子愕然就是林芮提着衣领去卢府的男子,亦是卢延呈。卢延呈不知是不是被关进了牢房门,知道了自己的死期将至,有些疯癫。他双手握住牢门,“你不是能让我活吗?!救救我!”“我当时让你走了,但谁让你又回来了呢?“卢邢琴看着他那一张有些扭曲的脸,一时感慨,也不知道她父母知不知道卢延呈的真面目,“如今我都自身难保。”
牢门被他抓得“咣当”直响,“你在你父母死之前不是冲他们保证过吗?你会好好保护我的。”
听到自己的父母,卢邢琴眼神进发出杀意,嗓音微冷,“别和我提我父母,你配吗?”
而后,她声音放缓,状似亲昵地道:“弟弟。我父母失踪前的那一晚,是不是你向傅家告密了?而且在我们成婚后,你不是一直在替傅家监视我吗?你应该向傅大人摇尾乞怜,让她保你条命。”
卢延呈不说话了。
卢邢琴笑了一下:“弟弟,你真是傅家的一条好狗。”“可是,卢邢琴,这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你不仁我当然可以不义。”
“又因为我了?怎么,"卢邢琴嘴角噙着淡淡笑意,支着下巴,盘腿坐到稻草上,“傅家给你的骨头你没吃吗?”
卢延呈紧紧地盯着她,不甘示弱:“明明当时是我救的你!你说过要和我成婚的!我都和其他人说了,谁知道一转头你就跟在那个贱人的后面了。”闻言,卢邢琴笑意一僵,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