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寻,顾江帆小心翼翼起来,看到余照点点头,她下定决心似的,“我明天也不上班,来,喝两瓶。”
“我也就一两杯的量啊我的姐。”余照惊奇。
“怕什么?剩下多少都是我的,要是喝得走不动路我就去你家住,我也好一阵子没抱着我香香软软的小闺女睡觉了。”
“你小闺女恐怕早就忘了你这人了,”余照打趣,又正色一点,“江帆,你是不是胖了?”
“哈哈你发现啦,一点点啦~”
这场烤肉两个人都没吃多少。
啤酒上来了还没等顾江帆倒完酒,余照就自己仰头闷了一杯,
“哎呦我说你,不会喝酒还喝得这么猛。”
余照轻轻打了个酒嗝,两个人无言地默默喝酒,直到余照喝了酒量外的第四杯,
“真奇怪啊,今天突然觉得酒好喝。”
她红着脸,举起酒杯在眼前看,橙黄的酒液泛着气泡,她突兀地觉得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个小小气泡,在这橙黄的海底出生,一直奋力游啊游,游啊游,然后奔向自己的归宿,在海面上化成泡沫,消失于无形,仿佛从未来过。
那为什么还要来呢?
没有意义啊。
她的眼圈红了,放下酒杯,发现自己看顾江帆的视线有点模糊,不过也没关系,她记得自己的朋友长什么样。
“我觉得,盛寻不会自杀。”
“我也觉得,他怎么可能自杀,我真的不信。”顾江帆闻言放下筷子,将自己眼前碍事的盘子推远一些,显然是要跟她好好谈谈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觉得他不是自杀吗?江帆。”
“他从小什么苦日子没过过,他...他一直都很穷啊,”余照抿嘴,“我们结婚以后日子比以前好多了,说他因为什么经济压力要去死,我怎么不信?”
她喘不上气,微微张嘴呼吸。
“还有,他临死前给我发的短信,他叫我老婆,你知道吗?他从来不这么叫我。”她呼吸急促起来,
“而且他那么爱干净的人,他跑到郊区的江边跳进去,合理吗?”
余照的眼眶里都是晶莹的眼泪,没有流下来却摇摇欲坠,盛寻一声不吭坐在她身边,柔软的舌头一直舔自己的嘴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合理。”顾江帆回应。
“是吧?我到处跟他们说,肯定有什么没发现的地方,可是没证据啊,没证据。”她痛苦地捂住了脸。
“他那天晚上接的那单代驾警察也查了,车主回家就再也没出来,小区正门监控里,只看到盛寻出来,然后....就没了,那里太破了,”她放下手,盯着已经撤了炭火的烤盘,眼神涣散绝望,
“我在那段路贴了这么久的传单找目击证人,但是一无所获...也是,当时大半夜的,还是郊区的荒地,怎么可能有人呢...”
“他们都让我相信,他是自杀的,都劝我,觉得我只是接受不了,还给我看行车记录仪。”
“车上盛寻说,”她突兀地笑起来,却感觉不到一丝笑意,“说养孩子花销太大了,才晚上出来做代驾。”
顾江帆之前没听过这些事,皱着眉,“这也不代表他就压力大到想死啊。”
“然后两个人聊起房价来,他说他还买不起房,现在还带着老婆孩子在丈母娘家住,妥妥的上门女婿。”清泉堆积外涌,顺着她憔悴清秀的脸流到下巴,
“也不是很清楚的镜头,可我看出来他笑了,”她仰头,“我搞不懂他。”
余照突然就情绪崩溃,抽两张纸捂着脸,“这么痛苦的话为什么不跟我说呢?谁也没说让他当上门女婿啊?没人这么看他,”她哽咽得声音几乎变形,
“甜甜大名不是随他的姓吗?”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这么难受的话,跟我说啊,我也不是不能离婚。”
两张薄薄的纸根本承受不住疯狂外涌的眼泪,顾江帆坐到她旁边,抽纸递给她两张新的,听得眼眶发酸。
“为什么这么对我啊.....我还在坐月子,我等他回家,可是等了他一个星期,有人给我打电话让我去认尸体。”
她平时的冷静和有条理都没了,变得语无伦次,痛苦地弯着腰,将头磕在桌面上,
“我那么喜欢的盛寻,变得我都不认识了。”
“我能离婚啊,受不了了跟我离婚啊,干嘛要这样...我难受得要死了,我开始回想,是不是我真的错了。”
“赌咒发誓地说什么爱我!”她哀怨起来,“男人的鬼话!”
“为什么不跟我说离婚呢?”话题又变了回来,她埋头靠着顾江帆,顾江帆忧郁地抱紧了朋友,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
然后余照突然坐直,眼睛肿得像核桃,面色潮红神经质地盯着顾江帆,
“盛寻是我害死的,那天他去做代驾前,我还跟他发脾气。”
“我骂他了,”她痛苦地哭泣,“因为奶粉冲得太烫了,还没给孩子喝我在手背上试了一下,我说你怎么这点事儿都做不好,他像听不见一样,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气,我说你一个大男人窝不窝囊。”
“我还骂他什么了,”她的眼神放空,
“我说跟你过日子真的气死,我总是单方面的吵架,真的窝火。”
“是因为我骂他,他才心灰意冷去跳江的,都怪我,怪我。”
“可他走之前,”
余照回忆起最后一次跟盛寻说话,她穿着睡衣不高兴地跟着盛寻走到门口,盛寻转过头,穿着那件她买的黑色休闲风上衣,两道白色线条自衣服中央向上延伸至右肩,灰色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