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了!”
盛寻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他现在只能看到余照一直皱着眉想挣脱开又怎么也不能把自己手抽出来的那种无助。
他往前走的身体被一只有力的胳膊拉着退后了两步。
他头也没回地想挣开,却被一股强力拉到了高大宽阔的背影身后,反应过来的王梓和齐士立刻扑上来一左一右紧紧制住他。
是盛庭竹。
他把盛寻拽开,自己代替盛寻,上前用手握着高山海的手腕,三个人的手纠缠在一起,余照露出来的手背皮肤已经红肿充血,她的手骨被狠狠挤压着,疼得一直下意识地想挣开。
盛庭竹瞄了一眼,胳膊青筋暴起,
“放开。”
静默几秒看到高山海疼得脸都抽筋仍然坚持着不放手,他的表情更严肃了,直接两只手上去,将高山海的手指不由分说地强硬掰开,顾江帆马上站起身来给余照揉手,看到她手一直控制不住发抖手背留下指痕其余的地方都红肿着,不高兴地讲,
“要不要脸啊,男生欺负女生,不就没你力气大吗?装什么?”
赵佳适时出来维护纪律,“都回自己的座位,该干嘛干嘛。”
看到盛庭竹回身走了,危机解除,高山海为了保存最后的颜面,又念念叨叨,
“关你什么事儿,把你能耐的。”
女生都一脸嫌弃地窃窃私语,他自觉丢脸,干脆赌着气往桌子上一趴,不抬脸了。
盛寻被摁在座位上,一直瞪着眼睛,脖子都泛着红。
余照终于缓过来一点,上辈子高山海犯病程度轻一些,现在都直接跟她动手动脚了。
想到这,她真的没法再忍,
“高山海,月考之后肯定要换座位,到时候别坐我旁边。”
她明白今晚这一出源于什么,仗着她力气不如自己,想看她生气恼怒挣脱不开崩溃,然后高山海便能获得掌控欲还有支配别人情绪、看别人发疯、把别人踩在脚下的kuai感,仗着自己傲慢又无礼的性别优势。
这个人没救了,但自己不是他妈,没义务管教他,需要做的仅仅是离他远点。
“谁想坐你旁边似的。”
高山海立刻尖酸刻薄地回答,他的心里还有关于丢脸的怨气无处发泄,将头狠狠在胳膊上撞了几下,想起来余照依旧在他凳子下的笔,他记得余照还挺喜欢的,干脆坐起来用脚将余照的笔踢出来,用鞋底踩着那根粉色的笔狠狠在地面上磨蹭,仿佛那是余照的脸一样。
盛寻在后面双手抱臂,看到这无语地用舌头去顶自己脸颊,狠狠呼出一口气。
王梓连忙顺他后背,
“这好好的孩子今天怎么这么暴躁,不气啊不气。”
但盛寻恍若未闻,那双平日里看谁都是温顺平和的眼睛,如今满是冷冰冰的狠劲儿,阴恻恻的眼神就一直盯着高山海,感觉一个拉不住下一秒就要把高山海拽出来揍了。
下课铃适时打响。
高山海是住校生,书包都不用背,直接整个人就站起来从前门窜了出去。
余照也没再管那根笔,晚上还要值日,她就干脆坐在凳子上等同学们都散了,挥手跟附近的人笑着说再见。
直到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和李想。
三个人继续开始了谁也不跟谁讲话的晚间值日。
拧拖布时盛寻连忙抢过余照手里的胶皮手套,
“你别拧,你手还疼吗?”后半句语气轻得几乎飘起来,就像说重了话余照也会手疼一样。
余照笑笑,“不疼啦。”
盛寻就继续去拧拖布,递给余照,看到她身后的李想也等着,拧完了他们俩的就把手套一脱搭在水池边缘,跟余照往回走了。
李想气得拿起手套和拖布,洗都不洗就拖回班级往卫生角一扔,拎起自己的书包走了,把余照看得莫名其妙。
关了教室的灯,两个人一起走在昏暗的走廊里。
余照才发觉今晚的盛寻很沉默,她奇怪地去拉他的校服袖子,然后看到了一脸沮丧的盛寻。
“干嘛呀?怎么这个表情。”
她凑近了去瞧。
盛寻没有出声,只是委屈地嘟了下嘴唇,嘴角向下让他看起来更委屈了。
“怎么啦?”余照哭笑不得。
盛寻欲言欲止,最后看着她的脸小声说,“我真没用。”
“怎么会这么想啊。”
他说不出口,初中的时候也被欺负过,他被高年级男生拽到小巷子里踢得一瘸一拐,只因为他压根没听过名字的女生喜欢他,那又怎么样呢?那种痛赶不上今晚心疼的一半,他的心都要碎了。
想到这,他闭上眼睛,克制自己想流眼泪的冲动。
一只柔软的手抚上他的脸颊,盛寻吸吸鼻子,侧头在那个手掌心里蹭蹭自己的脸。
“盛寻,就算是打他一顿,也不会起任何效果。”
她温润的嗓音清脆好听,舒缓地讲,“我们要做的仅仅就是离神经病远点,他不会醒悟的,早晚有一天,他会因为他的性格劣势受到惩罚。”
无名指与小指的指尖在盛寻体温熨贴的侧颈摩挲着,眼前的小孩显然是钻进了牛角尖里,
“他这样的人出现,就是为了告诉我们,不要做这样的人,知道吗?”
手在他后颈安抚地拍了拍,“好啦,快回家吧,已经很晚了。”
那双温暖的手远离了自己。
盛寻的喉结动了动,然后乖巧地跟在余照身后下楼,两个人在教学楼影影绰绰的阴影里挥手再见,盛寻去停车棚取自行车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