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为了他奉献我的一切。”
“嗯哼。”王梓示意她继续讲。
“可如果你是个理智怪,你遇到了爱人,分析利弊,头头是道,结果呢,有时候明知道是绝路,明知道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却也为他义无反顾选择这条路,清醒着沉沦,这更可怕。”
晚自习下课,盛寻在人流里走在她身边,瞧见了徐老师正带着一对中年人上楼。
他们俩都穿着磨白的工服,外面套着紫红色茄皮的俗气羽绒服,走在徐老师身后有种手不知道往哪儿放的仓促感。
男的深蓝色帽子都没摘,在全都是下行的学生流里,扶住妻子颤抖的胳膊。
余照面无表情地与他们擦肩而过。
在经过中年女人时,从她五官里判断,这是陈欣雨的父母。
她父母在清河辖区内的县里工作,能短短两个小时就过来,想必是很在意自己的女儿的。
养女孩真的要比养男孩多花点心思啊。
想到这,她怅然若失地垂下头,自己家的小女孩可怎么办。
她在陈欣雨的事里,代入的视角其实是陈欣雨的妈妈,想到自己家的孩子她就不能对陈欣雨无动于衷。
“余照,你不快乐。”
盛寻在人潮拥挤里歪歪头,“我能做点什么吗?让你能快乐一点的事儿。”
余照伸手呼噜一把他柔软的头发,“你一个小孩。”
“你也是小孩。”
“我比你大好不好?”
“咱们同年,你9月,我12月,也没有大很多。”盛寻一本正经。
“大一天也是大,下次记得叫我姐姐。”
“我不要。”盛寻捏紧书包带,心里抵触,“我觉得我叫你姐姐怪怪的,我不要。”他重复。
“盛寻,硬气了啊,直接拒绝我。”余照打趣他。
盛寻后知后觉地摸摸脖子,跟余照嘟嘟嘴,虽没说话但是委屈得不行。
他是不会妥协叫姐姐的。
第二天,第三天,陈欣雨都没有来上课。
陈欣雨那组的值日生问徐老师她什么时候来,徐老师只是回复,“她生病了,需要住院,这个学期不能来了,你们要是干不过来就少干点。”
周二,正上着课,突然不知道哪里轰隆一声,打断了正侃侃而谈的老师。
大家面面相觑,盛寻奇怪地打开后门,伸头出去瞧瞧,又转回来神色复杂地说,
“水管漏了。”
“哦。”大家都当做小事儿见怪不怪地继续该干嘛干嘛。
盛寻又说,“是天花板的水管炸了。”
“什么!”
老师震惊地从前门往出看,学校的天花板一小块要掉不掉地悬在半空中,一根一米宽的粗铁管从空档里破开一个大口子,正汩汩往外喷着暖气的热水,黄黄的泥汤已经流到了六班的前门。
女生对气味儿敏感,大多都闻到了暖气水的蒸腾怪味儿。
“大家快把地上的东西都收起来!”老师连忙喊着。
2008年的十二月初。
发生了一件余照记忆里没有的事儿,那就是教室被走廊里爆开的暖气管道水淹了。
到处都是黄色的泥汤,踩在哪儿都是泥脚印。
管道就在六班的走廊中央,五六班是最先被水漫进班级的,大家收拾好东西就开始陆续从教室里跑出来,暖气水滚烫,谁也不敢在教室里多待,很快整个楼层都轰动了。
直到匆匆赶来的维修工关掉阀门,水才一点点停下来,五六班的门前已经看不到地砖了。
高山海不信邪地要走回教室,鞋子很快就被没过了一半,烫得他哎呦一声,耍帅失败。
走廊里学生太多堵塞交通,影响维修的进度,老师干脆带着走廊里被影响到的两个班级去会议室。
“大家坐一会儿吧。”说完了他又笑呵呵的,
“我看大家都是带着手机和衣服往外走,是没一个抢救教科书的啊。”
底下哈哈哈哈的笑声一片。
“不是不让带手机吗?刚才我一看,这手机藏得哪哪儿都是,你们是真随意啊。”
底下静了下来。
余照坐在她常坐的会议室靠窗倒数第二排,旁边就是盛寻和盛庭竹,刚才进来时大家都乱糟糟的,她也没来得及找到顾江帆,身后是四个叫不上来名字的六班男生。
她伸头瞧瞧,跟也同样在会议室找她的顾江帆挥挥手,顾江帆和王梓在一起,离她倒不远。
找到了朋友,她安心下来。
看盛庭竹的注意力不在这边,她拉拉盛寻问正事,盛寻低头凑近她一些,
“头发收集的怎么样了?”
“最近攒了一部分,不知道能不能用上。”
“那有时间带给我。”
盛寻最近在家里的小任务就是不着痕迹地收集牛翠花的头发,然后装在袋子里,用来做亲子鉴定。
徐老师推门进来,告知维修需要换管子,新管子明天才到,这一层的暖气暂时就停了,让大家多穿一些陆续回教室。
这种天花板水管爆了的小概率事件,如果真的发生,她绝对会印象深刻。
怎么想,这都是一件之前没遇到的事儿。
这是改变陈欣雨的事儿之后的小小变化,不知是喜是忧的改变。
以前她跟盛寻一起看过讲蝴蝶效应的电影,在冗长的剧情里,她躺在盛寻腿上昏昏欲睡,抬头看盛寻的时候,他也支着脑袋,一副困倦的样子。
终于熬到了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