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日内瓦纹,每一个细小金属部件,都是严格的手工打磨,每一个制作者的动作,都价值万金。
“不过,它确实别致,至少我不想让它作为藏品束之高阁。“他轻声道,“有时候,买一件物件,也无意中纪念了一个我来不及认识的灵魂。”他在注视这块表的神情,像是在凝视某个深藏在时光深处的灵魂。叶语莺听过帛古的故事,微微一笑,“如果帛古还活着,我也很想认识她…最后,姜逾梧提及了一种可能性:“如果您真的喜欢帛古的作品,可能之后可以联系我,我最近正在托人去寻找,她曾留下的草图、未完成的设计,这也上还有她生前留下踪迹。”
“争取,让她没来得及做出的作品,重现。”叶语莺眼中掠过希望的亮光,问道:“这还有可能吗?”“帛古在坠楼前,留下了一本手稿。那本手稿后来辗转到一位瑞士私人收藏家手中,我托人去找了好几年,最近刚刚有了消息。”“我不确定那是不是她真正的草图,"他顿了顿,视线略微游移,斟酌着用词,“但如果真的是,我想请一个团队复刻她最后的构想。”他说这话时,语气没有丝毫商人的功利意味,反倒像在陈述一段注定无人理解的旅程。
叶语莺不觉得这个行为是为了投资,因为从商业角度,这件事将会面临不菲的投资,甚至极有可能不出成果。
叶语莺突然觉得世界充满巧合与的神奇,说道:“我竞然能在一场科技峰会上,偶遇一位想为帛古完成遗愿的人。”他微微牵唇,眼中的底色更深,“也许吧。”语气平稳,带着某种无法言说的荒凉。
叶语莺随即也笑了,与他交换了名片,伸出手与他告别:“谢谢您今天的分享,我很喜欢帛古,也希望您的计划能顺利。”“希望您让帛古遗作重返人间的时候,我们还能再见。”“会有这一天的。”
他话音落下,正好有服务员从会议厅那边走来,询问是否需要送车。姜逾梧点了头,转身离开。
这时程明笃的车也到了,他在附近刚下会议,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丁楚帮她推着轮椅,有些后知后觉地感叹道:“没想到真的有人把四千万美金直接戴在身上,不可思议。”
原本叶语莺还有些疑虑,直到随手将他的名片收纳进包里的瞬间,她陡然瞥见那个名字一一姜逾梧。
她喃喃道:"原来还真是真迹。”
来自港城的姜逾梧,正是当年拍下机械表的买家,全亚洲唯一的真迹就在他的手腕上。
大
程明笃的车缓缓停在酒店门口,车灯在雨幕中投出两道白色的光。车门关上,城市的喧嚣被隔绝在外。
叶语莺在后座上,依赖地靠在程明笃肩头休息。“今天是不是太累了?“程明笃一边替她整理安全带,一边侧头问,语气很轻很温和。
“还好,"叶语莺微微一笑,声音柔软,“我今天险些闹笑话了。”程明笃闻言,动作微顿。
“是演讲出问题了吗?"他关心道。
“我看上了一块腕表,还想给你买一块来着,结果人家那是帛古留下的孤品,我也没想能有人随身戴着四千万美金的东西出门。“叶语莺解释。她续道:“你听过帛古自杀前留下三块机械表的传闻吧,全世界另外两块买家不明,刚刚那位先生手上,戴着就是第三块。”程明笃沉默了一瞬。
“姜逾梧?”
叶语莺惊讶地转过头,“你认识他?”
“互相认识,但是来往不多。“他缓缓补充着姜逾梧的信息,“他的家族在港城商界一直保持神秘,在瑞士、米兰都有投资基金,近些年听说隐退了,专注从世界各地弄藏品。”
“那就是他了。"叶语莺低声道。
“他给了我名片,"她轻声道,“说要复刻帛古的最后设计。”程明笃静默片刻,转过头,目光落在她身上。“你喜欢帛古的作品?”
“我现在怎么买得起。“她笑了一下,“只是好奇。帛古的设计连主流钟表机构都复刻不出……但如果他真的能完成,我就买一块送给你。”程明笃看着她,眸光一暖,把许多话吞进了喉间,片刻后,他伸指扣了扣她的安全带扣位,语气不疾不徐:
“那我要不到时候投资一下他的钟表工作室,让他发展更快一点,我就能快点拿到我的礼物。”
“然后我买了之后,资金一部分回流进我们的口袋。“她调笑道,“不愧是你。”
“对了,你怎么在他面前称呼我的?”
程明笃问出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叶语莺本以为这是她头脑一热的决定,因为当姜逾梧是个陌生人,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但是她不擅长撒谎,支支吾吾。
“那我下次直接问姜逾梧好了,他记忆力听好的。”叶语莺被戳中,笑意从眼里漾开:“是,先生。”他失笑,握住她手腕把玩了一下,像确认某个微妙的归属,想了很久,才有些谨慎地问出那句话:“阿婴,你会愿意和我结婚吗?”他从很早就知道,从小目睹婚姻失能的她,对结婚无比恐惧,他不敢轻易提及。
她却直截了当地说:“我觉得婚姻如今在我这里只是一个形式了,我们跟结婚了没有什么区别。”
他低头在她指尖落下极轻的一吻,“这倒是真的,等你想给我一个名分的时候再说,我不着急。”
叶语莺笑着反问:“真的?”
车里安静了一瞬。雨声像薄薄的纱,被城市灯影温柔地撑起。“假的,我很着急,我想拥有更加官方和正式的名分。”叶语莺忽地笑起来:“这还不简单,我给你一个名分。“她微微前倾,额头抵住他肩窝,“从今天起,你是我的现在时先生和未来时先生。”“好啊。“程明笃眉眼愈发柔和,像把什么更炽热的情绪都折叠进这句回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