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慕昭站去她身边,大掌握住她的肩,目光落在为她诊脉的大夫身上。她甚至能感受到自他指尖传来的凝重与紧张。片刻后,大夫收回手。
他率先开口:“如何?”
大夫笑答:“夫人的脉象流利圆滑,如珠走盘,平和有力且稍快一一”还未待他说完,慕昭急声打断道:“稍快是何意?是心脏出了问题吗?可是多忧多思之故?”
她是不是又偷偷胡思乱想,还没告诉他?
…不是,夫人的心脏很健康,这脉象正是说明她气血充盈一”慕昭蹙起眉:“气血充盈,是总生闷气吗?”大夫心说算了,事关侯爷最在意之人,他根本听不进去自己的铺垫。身为大夫,他不喜欢让求诊之人的心情大起大落,故而每回都是缓缓道来,但在侯府,这招怕是不管用了,慕昭根本不给他把话说囫囵的机会。“是喜脉。“他直截了当道,“夫人已怀孕一月有余。”仿若惊雷陡然炸开。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凌川,他扶着门喊道:“恭喜侯爷,恭喜夫人!”话音刚落,浣枝和院中站着的几位女使一同附和着道喜。凌川热泪盈眶地望了望天。
依着规矩,三年无所出便可休妻或纳妾,可侯爷与夫人举案齐眉,却始终没有子女,私下里,他其实偷偷担忧过,有朝一日,这对璧人会不会走至一个不尽如人意的结局。
但好在苍天有眼,保住了这段姻缘。
若是老侯爷与先夫人在天有灵,定也会为他们俩感到高兴吧?月思朝愣愣看向自己的小腹,轻轻"啊"了一声。好突然。
前些日子他还有些冷落她,好容易刚重新热络了一段时间,居然就有孕了吗?
身旁的男人望向大夫,慎重问道:“…一个月了?你确定?”大夫笃定道:“侯爷莫要担心,喜脉之征分外明显,绝不会错的。”他凝眉:“我不是担心这个。”
“那是……?”
慕昭已无暇思考旁的,只满眼忧色道:“这一个月,我们同房这么多回,会不会对她有影响?”
大夫了然一笑:“您放心,孩子很健康!”“孩子不重要,我问的是她。“他强调了一遍,“对孩子的母亲可有影响?”月思朝顿时有些窘迫,她臊着脸扯了扯他的衣袖。…哪有把这话说到这么多人前的啊。
“……肯定没影响啊,我都没有感觉。"她小声道。大夫接话:“夫人的身子亦很是康健。况且孕期也不必全然禁欲,只要过了三个月,胎相稳定便可。”
大夫为她开了些安胎药,又向小两口口待了不少注意事项,凌川这才引着他出府。
房间内安静下来,仅剩他们夫妻两人。
月思朝抿了抿唇道:“什么叫孩子不重要,这么多年好容易才有了它,你不可以这么说,它听见会伤心的。”
“……我只是担心它伤到你。"他凝眉道,旋即顿了顿,“而且也不是很难怀上它。”
他这才把来龙去脉同她全盘托出。
“朝朝,你别怪我一意孤行。”
他搂住她,任她靠在他的腰腹。
“我只是真的不能失去你。”
月思朝扬起唇角,与他贴得更紧了些。
原来,他从来就没有冷待过她。
他只是在为了她,克制自己。
“你为我考虑得这般妥帖,我才不会怪你。”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忽想起了什么,继而与她拉开些距离,眸中带着些许迟疑。
“那个……你同我做的时候,真的没有感觉吗?”都没感觉了还情愿和他欢好,她真的,别太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