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马来跟我行礼,说劳烦我照顾他娘子。”
她特意调高了声音,力求让东偏殿也听到:“女婿总是多礼,我照顾我自己的女儿,有什么劳烦的呢?”
果然,东偏殿传来瓶子碎裂的声音。
长孙嫣有些无语,母亲怎么也这么幼稚。
却又见母亲坐在自己旁边,低声道:“我还跟女婿说了,我已经教育过无忌,叫他们两个别吵架了,这次叫你哥哥跟着女婿去打仗,女婿如今手下人虽多,但到底要有个自家亲戚帮衬的好。”
“吵架?"长孙嫣却很惊讶:“他们什么时候吵架了?”“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呀。”
“家里宅子的事情,女婿也没有跟你说?”长孙嫣顿时忆了一口气在胸口,恼怒道:“他什么也不跟我说!”高夫人叹了口气,把女儿引到内室说话:“其实也不能怪女婿。”“还记得你大哥吗?”
长孙嫣自然记得,自己原有一位异母兄长,名叫长孙安业,当年父亲过世,他为了霸占家产,将母兄和自己赶回舅舅家。时隔多年,她倒是头回再听到这位大哥的名字,皱眉道:“他又喝酒闹事了?”
高夫人摇头:“不止呢。当年他把咱们赶回你舅舅家后,转年你二伯又没了,家里再没有长辈管束他,他又交了一群狐朋狗友,整日吃酒赌钱,没有几年,就把你父亲留下的家产败光了。”
“这也就罢了,前两年他手里缺钱,竟然叫人怂恿着,把家里的宅子也卖了!”
“什么?“长孙嫣惊讶不已:“家里那么大的宅子,他给卖了?”对于这个继子,高夫人十分无奈,她嫁过来时,继子已经大了,从来也没跟她喊过娘也就算了,从无忌出生后,更是担心他们母子会抢家业,对她们母子十分防备。
“后来女婿从洛阳班师回长安,听说此事,就出钱赎买了回来,又说是岳家产业,不好搁在他手里,就把地契托给了你叔叔。”“你叔叔接咱们那次,就把地契给了为娘,我本来不想跟长孙家再扯上关系了,但想想你父亲半生辛苦,总不能没有个后代继承家业,就带着你哥哥回去住了。”
“直到出了封侧妃这个事,我们想着你外祖母说得对,是家里拖累了你,叫你在夫家落了短处,你哥哥就写了借条给女婿,说买宅子的钱算是借他的,日后攒了钱就还给女婿。”
长孙嫣摇头:“他准不要的。”
“是啊,女婿当时就把借条撕了,你哥哥就又要写一个,女婿就又要撕,两个人起了火气,听说都打起来了。”
“怎么还打起来了?哥哥没事吧!!"长孙嫣连忙问,她倒是没见过丈夫带伤,料想哥哥也打不过他的。
“两个年轻小伙子,能有什么事,倒是那房先生从中间劝架,还挨了几下拳脚。”
“啊?怎么还打了房先生呢?”
高夫人叹气道:“是啊,也忒胡闹了,后来我特意炖了只鸡,提了些东西,上门看了看房先生,好在也没有大碍。”这些事情,丈夫也从没跟她说过,长孙嫣摸着心口,眸色微动:“他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跟我说。”
七月,唐以秦王李世民为元帅率军予以抗击,进驻于高塘城。这两地沿泾河相望,相隔一百来里地,兵法说日行三百里,必阙上将军,这一百来里地怎么也要走半日时间,算是个安全距离。只是西秦军队十分积极,薛举更是数次亲自来城下叫阵。事出反常必有妖,李世民直觉不对,一直按兵不出。这日他收到长安来信,以为是父亲询问战况的,却不想一拆开,竟是妻子的信。
他乐得不行,把信看了好几遍,又特意把内兄叫来,扒开衣领向他炫耀:“你瞧,这是嫣儿给我做的里衣,她说如今天热,她用了这种轻薄的料子给我做里衣,再套上盔甲,就不会那么热了!”
长孙无忌翻了个白眼:“裴相的外甥女没给你做吗?干嘛还劳累我妹妹?我妹妹还怀着孕呢!”
李世民讪笑:“她做的哪能穿啊,还没有嫣儿做的万分之一好呢。况且这都是嫣儿对我的一片心意嘛。”
长孙无忌就冷哼:“我妹妹一片痴心,真是喂了狗了!”李世民只做听不见,继续翻娘子寄来的包裹:“你瞧,这里还有两包药材,嫣儿说她查了书,说夏日行军容易中暑,爱发疫病,特意从司药局要了些司以消暑解热和预防疫病的药材,叫咱们在军中伙房煮了水,给将士们分着喝了。“行,”长孙无忌应下,上前要拿药材走。李世民忙阻止他:“叫你来不是为了这个,是别的事情。”“啊?"长孙无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李世民对内兄分析战局:“薛举大军一路连胜,原应气势如虹,但这几次薛举挑战,我观其形势,急躁有余,恐有埋伏。我派了几次探子去,都没探出仁么结果,我这几日一直琢磨此事,你来看,”他指着地图:“这里有一条小路,我们从这里绕过去,站在这个山坡上,可以俯瞰到西秦后方的情况,薛举如果有藏后手,藏在这里会比较合适。”“我们?"长孙无忌指着自己的鼻子:“这个我们不会是你和我吧?”“不然呢?"李世民理直气壮:“总不能是老房吧!”老房是个纯文人,毫无战斗力,长孙无忌虽然也不咋地,但好歹自幼也习过武,有两下子功夫。
长孙无忌叹气:“得,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吧。”兄弟两个轻装简行,沿着小路即刻出发。
田间地里,夫妇两人正在耕作,妇人耕作累了,坐在地头休息,突然间瞧见了什么,喊他的丈夫:“老头子,你看见没,刚才好像有两个人骑马进水边那片林子了!”
她男人就也抬头望,什么也没有,于是斥道:“定是你瞧错了,那是片十里八乡有名的瘴林子,谁敢进啊!”
妇人得了丈夫训斥,也不敢反驳,只是低声言语:“我明明瞧见了呀。”房玄龄看着躺在床上的两位好友,十分绝望:“所以你们两个走小路去刺探敌情,结果误入了水边的瘴林子,叫里面的蚊子咬了,得了疟疾?”长孙无忌正躺在床上哎呦哎呦:“我们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