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他与她就隔着这么远的距离。
第二回是在一次宴会上,大抵也是这么远。
她第一次喊他:“周大人”。
再到今天。
永远是那么远,永远是“周大人”。
乔惟见周世臣久不言语,以为他觉得她异想天开,亦或者是单纯被吓到了,倒也不恼。
只道:“周大人,方便告诉我如今的户部侍郎姓甚名谁,是你们三位哪位麾下的重臣吗?”
如今朝中势力大多与周世臣、洛英、应顺泽三派捆绑。
他们站在那个位置,手下的人鱼龙混杂,各怀鬼胎,乔惟倒是知晓一二,问这个并不是打算迁怒更多的意思。
只是毕竟是个户部侍郎。她也得清楚动了谁的势力。
当然,她也不能强求:“若周大人不便说也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查。”
“户部侍郎,胡充。”周世臣道,“至于是谁的人……你真要问?”
乔惟哭笑不得:“听周大人的语气,是兄长,对吧?”
这回轮到周世臣意外了:“我还以为,你会很介意。”
乔惟知道他在犹豫什么。
她称“兄长”的人并非她的亲兄长,而是姓应,全名应顺泽。
应顺泽是父亲第一爱徒,自幼在乔府读书长大,与乔惟感情很好。
乔惟“死”后,乔家残余的旧党与世家一派自然而然地将他拥立上去,用以与其他两派抗衡。
“朝中势力错综复杂,水至清则无鱼。兄长坐在那个位置上并不容易,要用什么人也并非他可以选择。”乔惟笑道,“这点我清楚,周大人不必多心。”
周世臣颔首,又问:“胡充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乔惟不言,歪着头,笑看着周世臣:“周大人,再问下去恐怕对您有害无利。”
对不会同行的人,说那么多已是难得了。
这也算是这段时间的相处下,她自认与周世臣稍亲近些的原因罢。
周世臣却没有动作。
两个人静了许久,周世臣才挪开视线,缓缓开口:
“若我非要与你同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