枚直插右侧怪物的后颈,黑血顿时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淌。
"好!"柳如烟的红笔在半空划出最后一道血痕,勉强封了只怪物的命门。
她转头看向楚瑶时,鬓角的碎发全黏在汗湿的脸上"楚姑娘!
那只大的左肩有团黑绳特别粗,像是"话未说完,巨型怪物的铜铃突然炸响,震得她耳鼓发疼,后半句被吞进了血腥味里。
林风的软剑还插在巨型怪物心口。
残玉的金光刺得他睁不开眼,却能清晰听见黑绳崩断的脆响——每断一根,周围的小怪物就瘫软一只。
他突然想起柳如烟方才喊的"带头的",再看那些还在扑腾的怪物,果然有三只脖颈处的铜铃颜色更深,叫声也比旁的更尖锐。
"苏姑娘!"他反手抽出软剑,剑身震颤着指向那三只"先杀这三个!
它们是小头目!"
苏婉儿的玄铁剑正挑开扑来的利爪。
她顺着林风的目光扫过,立刻明白过来——那三只怪物攻击时总比旁的多退半尺,受伤后也能更快爬起来。"影卫!
跟我包抄!"她旋身踢飞脚边的断剑,玄铁剑挽了个剑花,直取最左边那只的咽喉。
怪物的喉咙里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
苏婉儿的剑刃刚没入半寸,它突然甩尾扫来,尾骨上还挂着半截生锈的箭头——是王雄私兵的箭簇。
她咬着牙压下剑,余光瞥见影卫们已从两侧围上,刀光在怪物身侧织成网。"破!"她大喝一声,玄铁剑贯穿怪物头颅的瞬间,周围五只小怪物同时发出哀鸣,动作明显滞了滞。
柳如烟的红笔突然有了用武之地。
她抓过云裳腰间的匕首割破手腕,鲜血顺着笔杆流进符纸"封魂!"血符飘到怪物尸体上方时腾起紫烟,几个影卫趁机补上几刀,黑绳从尸体里窜出来,却被符火灼得滋滋作响。
楚瑶的透骨钉已用了七枚。
她摸向药囊的手顿了顿——最后三颗止血丹还在,金疮药却只剩半袋了。
正想喊云裳递药,忽见右侧影卫队长被怪物撞得踉跄,后背铠甲裂开道缝,黑血顺着脊椎往下淌。
她心一紧,反手将最后三颗止血丹全弹了过去,又摸出怀里的玉瓶——那是她用雪参和熊胆熬的续气丹,本想留给林风的。
"接着!"玉瓶划着弧线飞向苏婉儿。
苏婉儿接在手里,拧开瓶盖的瞬间,清冽药香混着血腥味钻进鼻腔。
她仰头吞下两颗,玄铁剑突然轻了几分——方才连斩七只怪物的手臂酸麻竟消了大半。"谢了!"她冲楚瑶扬了扬剑,转身时剑穗子的珊瑚珠在月光下闪了闪,像滴未干的血。
战局在这一刻出现转机。
当最后一只小头目被苏婉儿劈成两段时,剩下的怪物突然像被抽了筋骨,动作从癫狂变得迟缓。
影卫们趁机反扑,刀枪齐下;柳如烟的血符终于封了最后几只的七窍;云裳护着楚瑶冲上前,将金疮药撒在每具尸体上——黑血遇药立即冒起白泡,发出腐肉般的腥气。
林风的残玉渐渐冷却。
他抹了把脸上的黑脓,看着满地抽搐的怪物尸体,突然觉得喉咙发紧——这些东西里,到底藏着多少王雄私兵的魂魄?
正出神时,苏婉儿的玄铁剑"当啷"砸在他脚边。
他抬头,见她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铠甲下摆被撕得稀烂,却冲他扯出个带血的笑"解决了?"
"暂时。"柳如烟瘫坐在青岩上,红笔掉在脚边,手指还在滴血。
她盯着远处的松林,声音突然发颤"不对它们的怨气没散。"
楚瑶正给云裳包扎手臂上的抓痕。
闻言抬头,只见满地尸体的黑血正顺着地势往松林深处流,像条蜿蜒的黑蛇。
松涛声突然变了调,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树干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林公子"影卫队长捂着肋下的伤走过来,声音发哑,"方才那只大的没彻底死。"
林风的残玉突然在掌心发烫。
他顺着影卫的目光望去——松林最深处的黑影虽已瘫倒,可那些粗如儿臂的黑绳还在蠕动,每根绳头的铜铃正重新发出轻响,比之前更慢,却更沉,像是某种巨兽的心跳。
"退!"他突然拔高声音,软剑"唰"地收回剑鞘。
苏婉儿立刻拽起柳如烟,云裳护着楚瑶,影卫们架起伤员,众人跌跌撞撞往后撤了十步。
那声音就是在这时传来的。
低沉,浑浊,像是从地底最深处挤出来的咆哮。
松针簌簌往下掉,地面微微震颤,黑影的黑绳突然绷直,每根都指向众人。
林风望着那两团翻涌的黑雾,终于看清了——黑雾里除了王雄的脸,还多了张青面獠牙的鬼面,正咧着嘴,露出比怪物更利的牙齿。
他的残玉烫得几乎要烧穿掌心。
这一次,他终于听懂了铜铃的声音——不是催命,是召唤
松林外的黑暗里,幽绿的眼睛碎玻璃般越聚越多,吼叫声裹着腥风撞进众人耳膜。
林风喉间的血锈味还没散,残玉贴着掌心,凉意顺着血管往骨头里钻——这不是普通山魅,是王雄拿三百童男童女的血祭当引子,从幽冥裂缝里拽出来的邪祟。
"苏姑娘,主杀!"他反手抽出腰间软剑,剑鞘"当啷"砸在青岩上,"柳姑娘,符咒封穴!
云裳护好楚瑶,影卫结雁行阵!"话音未落,最前排的影卫已发出闷哼——三只怪物从松枝间扑下,青灰色皮肤下凸起树根般的血管,指甲长过寸,尖端滴着黑汁。
苏婉儿的玄铁剑最先划破夜色。
她单脚点地旋身,剑花裹着月光扫过左侧怪物的脖颈,"噗"地一声,那东西头颅歪到后背,却还伸着爪子要抓她后心。"找死。"她低喝,剑尖逆挑刺入怪物咽喉,玄铁剑吃进半寸便卡住了——怪物喉管里滚出黑红的脓,黏在剑刃上滋滋冒烟。
柳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