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芒已褪,只余淡淡的暖光,像母亲当年在油灯下补他破书时的光晕。
他摸出楚瑶的素笺,上面的朱砂被晨露晕开,像七朵绽放的红梅"是他们给的。"他抬头望向宫墙方向,那里的飞檐在晨光中镀了层金边,"楚瑶在宫里受的委屈,烟儿在暗巷里流的血,你替我挡的箭这些,比《乾坤诀》更能催内力。"
柳如烟的银铃从屋脊传来。
她倚着檐角,手里捏着个染血的纸团,正是方才私兵队长身上掉的密信"林大人,这信里说,王雄当年埋了批军械在北境,领头的是个姓赵的参将——"她突然顿住,眼尾微挑,"赵参将?
不就是上个月你提拔的那个寒门出身的?"
林风接过纸团的手猛地收紧。
晨光中,他看见改革司的灯笼还在摇晃,"均田""裁冗"的标语被夜露打湿,却依然挺得笔直。
远处传来早朝的鸣鞭声
"该来的,总会来。"他将纸团收进袖中,转身走向改革司的正厅,"但至少今日的火,我们烧得比他们旺。"
晨雾渐散时,有人看见改革司的朱漆大门前,站着个玄衣青年。
他腰间挂着染血的玉佩,手里捧着一摞账册,背后跟着三个身影提刀的女将,摇铃的美人,和抱着半卷残书的老兵。
他们望着东方渐升的朝阳,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像一把即将劈开阴云的剑。
而在北境的某处山坳里,一个穿着参将官服的男人正蹲在土坑前,用匕首划开最后一层油布。
刀光映出他脸上的疤——和王霸脸上的那道,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