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36章
在放暑假之前,林冕一家搬到了新家。
可是到了夏天,壁炉是不能用了,林冕开始期待冬天的到来,让它能有用武之地。
家里也装了空调,不会让林冕暑假待在家里时感到闷热。只是这一出门,扑面而来的热气是挡不住的。林冕也只在还上学时,早上骑自行车去学校,等涂成林来接她时再把自行车放在后备箱里。
而到了暑假,林冕实在不想骑车去少年宫,太阳太毒了。涂成林就和林小米试着商量,看能不能加钱单独来家里给林冕授课,正好那台钢琴也运到了新家的客厅里。
这样折腾的是林小米,但加的钱是很可观的,林小米当然不会错过。她以前是不会在意钱的,但现在不行了,她怀孕了。林冕本来还不知道的,毕竟当时林小米也才怀孕两个月,还没显怀,直到林小米开始孕反。
当时林小米吐了个天昏地暗,好大的动静,林冕也听到了,她还以为是林小米吃错了东西。
林冕去厨房倒一杯温水,敲响厕所的门,等林小米同意后她才进去,把水递给林小米。
“老师,用温水润润喉吧,这是吃错东西了吗?”夏天温度变高,食物变质快,可能当时吃的时候察觉不出来,要等出现呕吐时才惊觉自己吃错东西了。
捏紧玻璃杯,林小米沉默了一瞬。
该怎么说呢,把怀孕的事透露出来,她还能来赚这一份钱吗?但林冕是她看大的孩子,她不想隐瞒林冕。“我没有吃错东西,我怀孕了。”
这下轮到林冕沉默了,她看向林小米的眼神是那么不可思议。“怀孕?”
“对。”
一瞬间,林小米有些难堪。
怀孕不是一件坏事,可是,她还没有结婚,这点林冕也是知道的。林小米害怕林冕下一句话是问孩子的爸爸是谁。但没有,林冕没有问。
她只是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毛巾,把它打湿以后递给林小米。“老师你擦擦汗吧。”
不知是冒出的冷汗还是因为呕吐导致的流汗,林小米的脸上布满了汗水。见她情况不对,趁着林小米擦汗的时候,林冕打通了她爸的电话。涂成林爱上了钓鱼,他也没走远,就在附近钓鱼,打他的电话让他回家,会比打电话叫救护车来得快。
听到是林小米不舒服,涂成林也不收拾鱼竿了,他赶紧发动车子回家。等把林小米送到医院,涂成林先嘱咐林冕待在这里不要乱走动,他跑到窗口去缴费。
还好的是林小米没什么问题,医生说她这是心理压力过大导致的,她太焦虑了。
涂成林也是这才知道林小米怀孕了,听到的时候他还怀疑了自己一下,他记忆里林小米是没有结婚的啊,这是没办婚礼吗?想到林小米之前吐得厉害,林冕让涂成林出去给林小米买点粥,她则坐在林小米的病床旁。
“你就不想问什么吗?”
终于,林小米还是打破了这片寂静,有些破罐子破摔了。“老师,你现在好些了吗?”
听到林冕关心心的声音,眼泪没有征兆地落下,林小米双手掩面。林冕还这样小,跟她述说并不合适。
可是,林小米好难受,她的心像是凿开了一道口,却无人可说。从前,林梅是她的榜样,她想要拼事业,也想要家庭,可是她不知道,男人的嘴有多会骗人。
在她还沉浸在自以为是的幸福中时,他就那样悄无声息从她的世界离开。林小米大闹过,但那个男人曾经给她展示的一切全是假的。连名字也是假的,林小米找不到他。
可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她怀孕了。
对于这个生命,林小米难以形容她的心情。以至于到现在这个生命还待在她的肚子里。但是,她快要面临选择了。
就像这一刻,林冕知道了,等以后她显怀了,全部人也都会知道的。作为家长,肯定不会放心把孩子交给一个未婚先孕的老师的。明明做错的不是林小米,可现实就是要她来承担一切。放在肚子上的手慢慢捏紧,她痛苦狰狞的表情没有吓到林冕,林冕抓住她的手。
“老师,现在虽然是夏天,可马上就到秋天了,可以穿厚一些了。”林小米的手无力放下,她耸着身体,慢慢蜷缩,可她的眼神慢慢变亮。“是啊,我还有时间。小冕,你也快十岁了,可以参加青少年组了,老师想看的你参加月明杯,可以吗?”
趁着隐瞒不下去之前,林小米想要看到心爱的学生站在舞台上,拿到金奖,告诉别人,她的老师是林小米。
她不是一个没有能力的老师,她教出了最好的学生。她的声音只是她以为的镇定,可发颤的尾音告诉林冕,她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林冕捂住林小米的手,掌心的温度直达林小米的心。“好的,老师你要看我拿到金奖。”
林小米终于笑了,像是春天的新芽,带着生机。“谢谢你。”
听到林冕还要继续让林小米当老师,涂成林的眉头快皱出一个坑。“果儿,你还小,不懂这些,爸爸可以给你请到更好的老师。本来这个林小米就是因为一直教你,你们有感情了,我们才不换的。可现在她这样子,我们换老师也正常嘛。”
涂成林是出生在五十年代的人,叫他转换一些想法无疑是难的,只是在女儿面前,涂成林不好说出更难听的话。
尤其是林小米教的学生里还有女生,一旦她们家长知道,林小米无疑是要失业的,涂成林也不想做其他事,只是不想让林冕继续跟着林小米学钢琴。“等我比完赛以后再说吧。”
林冕知道涂成林的观点是不容易改变的,或者说,当下很多人都是不能接受的。
但是,林冕了解林小米,她相信林小米。即便林小米现在不愿意说也没关系,林冕可以等她愿意说的那一天,她永远都是林冕尊敬的老师。见不能扭转林冕的想法,涂成林还找了林梅说道。林梅如今眼里的世界早和涂成林不一样了,她知道的、见到的多了,很多已经不足以让她大惊小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