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殷,他是谁?驸马怎地没陪你来?”赫连启胸膛起伏。
青殷转头,瞧了眼李明舒,温和一笑,若无其事地答:
“他是保护我安全的武卫,阿兄不必担忧,李茂受命去平宜了。”
“哦?武卫?”赫连启狭长的鹰眼斜睨,唇角掀起一个不明的微笑。
下一秒,他说:
“你的功夫是父亲亲授,何人有资格护你?且来试试——”
话音刚落,赫连启拔剑而出,足尖点地,离地窜起,便是一招晴天霹雳,直取李明舒命门——
“阿兄...”青殷头疼地捂额。
李明舒锐眼凝聚,向上一抬,赫连启已从天而降逼近,他从袖口中抽出落血桃花扇,指尖搓开扇羽,侧身旋转避开,快如闪电。
赫连启一击落空,眼中闪过惊讶,翘起唇:“不错,险少有人能躲过。”
说罢,凌空持剑,跨步借势,错落间又朝着李明舒一剑刺来,距离太久,近在咫尺,贴合着人影,已躲闪不及。
李明舒手中扇子作势一甩,扇口开合,强劲腕力使它如刀削锋利,咻地一声,直径撞上剑峰,发出刺耳的摩擦,他身轻如燕,滑移退后,纨扇收回。
赫连启竟被这区区招式逼得不得侧身翻跃,腰身低卧,弯转一周,躲避那诡异的扇子,它兜了一圈,又安然回到李明舒手上。
“清涯。”
青殷察觉到李明舒对峙的意愿渐起,警告般喊他的名字,止了他蠢蠢欲动的下招。
李明舒负手,漠然看向她。
他可没想做什么。
他任通二脉受损,武功还未恢复,适才接住那招已属侥幸。
可赫连启显然意犹未尽。
他长剑挥舞,落剑狠辣,借着风势极力斩去,清楚了少年绝非池中俗物,他使了八分的劲头,颇有男儿较量的意由。
然而,这次少年却脚步虚浮,反应慢了半拍,未能及时闪躲。
刺啦——
一抹红晃眼而过。
“清涯!”青殷神色一变。
长剑破势而来,一举没过肋骨下侧,鲜血涌出,肉眼可见浸染了衣裳。
赫连启吓了一跳,虽竭力收势,但茫光尖锐的利器依旧刺入了对方的骨肉中。
愣神间,青殷反应比他还快,上前接住李明舒摇摇欲坠的躯体,瞳孔间那抹鲜红格外刺眼,她心跳漏了一拍。
“阿兄,你怎么......”
她还未抱怨表兄的鲁莽,伸手捂住少年的伤处,源源不断的血从手指间冒出,却突然通体一震!
这是......
青殷不可思议地低头,望着沾染了血迹的地方。
她竟能感受到一股隐秘涌动的磅礴真气,这是什么?
他的血是怎么回事?
为何她能感受到这种微妙的通透力量......
李明舒显然也脸色突变。
不好…
“青殷,扶他进屋,我去叫大夫。”赫连启皱眉,他望着少年苍白的脸,不免愧疚。
青殷拦住他:“今日冬至,大夫怎么会在,阿兄,我在军营给伤兵包扎过,你只需把东西备齐就好。”
“好。”赫连启的视线落在少年身上,又看了看青殷,眸下一丝暗涌的异动悄然而过,他快步离开。
青殷把李明舒扶到了屋内床榻之上,这无妄之灾对方挨了第二次了,她心肠再硬也动了一点真实的不忍。
“阿兄是个武痴,父皇忌惮赫连氏,舅舅去世以后,父皇封他做太子太保,徒有虚名,他报效朝廷无望,一腔热血只能每日在家中习武。”
青殷软声说道,她看了眼因为失血唇色发白的人,伸手,要去替他解开衣服。
“公主,这是在替别人向我解释吗?”李明舒捂住襟口,并不让她触碰,直拗拗地抬眸。
看似质问,在青殷眼里却还像委屈。
也不能怪她恍惚,少年的长相欺骗性太强,适才与表兄过招,她便能看出他确实力不俗。
“他并非故意伤你。”青殷想强硬扳开他的手,要去清理一下伤口。
要不是他内力暂堵,区区一个赫连启,怎么可能伤到他一根头发,李明舒想。
“我帮你解开衣服看看伤口。”青殷作势要拉开。
谁料,少年梗着脖子,执拗地拽着胸口那几块布料,双目飘忽,看似极度不情愿。
适才与她接触那下,李明舒就已暗自心惊,傀儡符的炼化者血脉能相互感应,她明显察觉异样。
倘若让她知道另外半块傀儡符在他身上,未免容易暴露他真实身份。
不能让她再碰他的伤口。
“你还闹上了?”
青殷瞅着他阴晴不定的脸,耐着性子哄道:
“又不是没脱过,本宫都还未介意,你在闹什么?”
李明舒咽了咽喉咙。
如今他根基不稳,才刚刚潜入公主府,一切刚开始,若轻易暴露,必定不能善了。
况且他现在甚至还打不过赫连启,虽然他知宗政青殷同样受困于此,但他并没有把握两相对弈,他一定能赢。
思来想去。
他目光如炬,一本正经地找着借口:
“此处不若公主府,男女授受不亲,并不妥帖。”
青殷稀罕地浮起眉尖,险些气笑。
男女授受不亲?
她府中的男宠食她俸禄,受着她的萌阴,就算他是江湖赫赫有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