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邸寄松的指导棋(5 / 6)

陷入了另一场长考。

长考很费脑子,脑力爆炸的结果是身体的不断消耗,除了精神上的压抑,还有着不断推演又发现没有前路的崩溃挤压。双蝉的额头冒出了汗,顺着脸颊落下,紧盯棋盘的眼睛里是沉默的疯狂计算,每一次的瞳孔震颤就是一次思维烟花的无声绚丽爆炸。坐在这里久了,姿势让她有点难受,腰和屁股都不舒服。没有棋子一步步摆盘,所以只能在脑子里模拟,对普通人来说三两步就记差了,她还要假设邸寄松可能会有的应对。按计算器加减数字还可能会按错呢,别说这种虚拟假设了,每往前推一手,就是对自己的挑战。

隔壁有人结束了对局。

好像又有人结束了对局。

天边的云飘来又走,阳光逐渐西斜,暖烘烘的温度从四面八方袭来,混着空调的冷气将世界分作两半,露台不是一个绝佳的地方,终究不如屋子里好。薄凌青的身边多了秦玲玲,又多了古凝安,还多了很多的人。双蝉动了。

棋子触手冰凉,下一瞬沾染了她的体温,变得温热。四路跨断一一这一手精妙绝伦,让邸寄松在竭力抵抗之后依旧无果。黑子一锤定音,迅疾破眼,屠杀了白棋多达22子的大龙!薄凌青:“!!!”

秦玲玲:“!!!”

古凝安倒吸一口热气。

黑棋盘面优势骤增至28目,白棋胜率跌到了底!寂静无声的露台里,所有人都在关注着这一场未结束的对局。邸寄松不是不能被屠龙,只是,大家都没想到双蝉能屠掉他的龙。还是在居于劣势之下。

她没有屠龙的优势,她精心准备的攻势已经接连被化解,极限燃烧而得的计算力也成为了灰烬,以盘面宣告了无用。怎么做到的?

跨断,到底是怎么想到的?

邸寄松没有慌张,他依然冷静。

围棋最怕焦躁和洋洋自得,屠龙不意味着终局,官子战争的胜利仍旧能够补足这个差距。

区别在于,现在他是劣势到不能再行的劣势了。弹簧触底会弹得高,邸寄松逆风翻盘的战绩不少,绝境逢生更是他的拿手好戏。

不用老师讲解,秦玲玲已经上了这么多课了,她自己都知道,邸寄松的白棋要做的是在棋盘其他地方寻找最大的官子价值。大龙被屠,他现在不能再有任何失误,留给他的容错率很低。居然能将一个世界冠军逼到这个地步!

秦玲玲看了好几次棋盘,还是震惊。

她望着双蝉,头皮发麻。

我这个同学,究竟是何等棋力?!

良久,邸寄松做出了回答。

他放弃右下残子,直刺黑棋左上的未定型地带,强行开辟新战场。双蝉稳健行棋,小飞守角。

邸寄松二路潜入,预防黑棋阻渡,随时准备造劫。他组织了缠绕攻击,白子跨断黑棋联络,左下一路扳、右上二路点、中腹冲断,他获得三枚隐藏劫材。

黑棋被迫消劫。

白子趁机逆收6目官子,加上刚才的劫,将盘面差距缩小至19目。双蝉的收官终究比不上邸寄松。

精准收割的20手--扑劫、搜刮,通过劫争与官子鬼手迫近了白棋黑棋的差距,导致黑棋守住了角地,白棋再次多得了中腹围出的4目。加起来,黑白子的差距来到了14目。

双蝉垂落在腿上的手指,攥紧了自己的衣摆。她好恨啊啊啊啊为什么自己收官能力比他弱!气死了啊啊啊!

这是明晃晃的差距,她需要时间来掌握自己不曾练过也一直薄弱的官子收束,还需要越来越多的对局来帮助自己熟练并调整这项能力。成长是需要过程的。

当白子又一次抢到了价值0.5目的单官跳时,双蝉觉得自己之后这段时间可以苦练官子了,她不想再感受到这样的无能为力。差距是显而易见的,邸寄松的各方面平稳发展里,在官子上属实做得极好。双蝉不想放弃。

她试图强抢。

被白子借势冲断了。

她呆了呆。

邸寄松拼死拼活,将黑棋中腹厚味压缩出来了2目。局部15手算尽,半小时长考的双蝉拼死力博未果,在夕阳的温和光芒里,额头上的青筋都明显了许多。

邸寄松刮骨刀似的搜刮着,突破了双蝉的防守极限,将盘面差距缩小至不能再缩。

双蝉”

她终于见识到了行岳老师口中提到的,官子精准收束宛如手术刀,中盘拉开的优势被缩短,直至调转。

太手术刀了。

双蝉决定从此讨厌手术刀。

一盘棋下得两人筋疲力尽,没有时间限制也没有读秒的结果,就是漫长的近五个小时。

让先规则下,黑棋不贴目,盘面里黑棋领先白棋7目,那么就是双蝉赢;如果贴目,黑棋贴还7.5目,盘面里的白棋将领先0.5目,那么就是邸寄松肌凡o

大龙被屠的劣势还是太过巨大了。

算明白了以后,邸寄松叹气:“我输了。”双蝉有点纠结。

薛定谔的赢与输,按照指导棋约定的让先,她确实赢;把它当做一盘比赛,她又是输。

但这本就是一场指导棋,让先是规则,不计时也是规则。不然,计时、读秒,这两项规则加进来,双蝉也下不到这里。同样的,她也不会在布局时就长考,做一些自己不曾有过的行棋。约定的规则亦是规则,多面打输棋的栾琛也不会不认那一盘。这一局,就是双蝉赢,邸寄松输。

“多谢指教!"抬头的双蝉泪眼朦胧。

邸寄松:“!!!”

怎么哭啦!

薄凌青等人:“!!!”

给我们孩子整哭了?!

没有哭,双蝉还没进行过连续不断的五小时围棋,下棋状态里眼睛眨动次数不多,这会儿回过神来就有些难受。

泪液分泌的锅,不是她在哭。

“好累啊……”

双蝉蓦地卸去了全身的力气,肩膀一沉,化作了一摊软绵绵的玩偶。邸寄松捶了捶僵硬的肩膀,见状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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