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的灵元素,并道踪到了它的源头。
以法相的视野,他也能轻而易举地将大半个自由城邦的景象收入眼底。发现了,在那里。
查理刚开始以为自己会看见四月蔷薇的老社长,因为一个在背地里密谋大事的组织,居然让一个八十多岁的魔法学徒当社长,实在不合常理。就算是想要让他当障眼法,来混淆视听,也得时时刻刻小心提防,风险太高。而且老社长在得知尤加利的死讯后就晕倒了,谁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可千算万算,查理没算到那灵元素指向的是一个戴着鸟面面具的人1那熟悉的长长的鸟嘴,黑色的宽檐帽子,触动了查理灵魂深处的记忆,让他刹那间有些应激,差点维持不住法相的形状。瘟疫医生!
查理清清楚楚地记得,这是旧历时,黑死病大规模蔓延,那些医生的特殊装扮。那面具其实是防毒面罩,长长的鸟嘴里藏着的是可以净化空气的草药。对于年幼的阿耶来说,他们是治病救人的救世主,还是魔鬼呢?旧日的画面在他脑海中闪现,让他的心海泛起滔天巨浪。1是谁?
谁在六百年后的今天又做这副打扮?
法相维持的时间有限,查理来不及细想,立刻伸手向面具人抓去。面具人正在某条街巷的阴影中行走,看不见法相,但能察觉到危险的来临。那瘦高的身形像是一个成年男性,当机立断地进行闪避,但那巨大法相的一只手掌,就能笼罩住整个街区,饶是他躲得够快,都被剐蹭到了一点。灵魂的钝痛,毫无预兆地袭来,还伴随着恶魔在耳边吹气般的阴冷,叫人牙关打颤。他死死忍着,这才没有发出痛呼,整个人背靠在墙上,面具下的眼睛闪烁着寒芒,四下搜寻敌人的踪迹。
可诡异的是一一没有、没有、没有!
哪里都没有敌人的身影!
面具人心道不妙,立刻撕碎空间卷轴逃离,没有片刻犹豫。可就在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又突兀地出现在城市的另一端时,他的心里刹那间警钟大作。那种死到临头的危机感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顷刻间底牌尽出,不管敌人在哪里,全方位向外攻击。
然而已经晚了。
看不见的手轻柔地抚过他的身躯,将他的灵魂,硬生生从身体里剥离。就像在剥一条虾线,从头至尾,轻轻一勾。
凄厉的惨叫,响彻夜空。1
“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了?谁又出事了?”
“好疹人的声音……”
附近的灯一盏一盏亮起,无数的窗户和门被推开,一个个魔法师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和错愕。
可等到他们终于找到惨叫声的源头时,他们只找到了一具新鲜的戴着奇怪面具的尸体。
一名魔法师蹲下来仔细查探,脸色难看地摇摇头,“已经死了。”“让我来!"另一名死灵法师积极上前,试图趁着对方新死,用亡灵魔法将灵魂召唤出来,询问死因。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额头上渗出汗水,表情也愈发凝重。
片刻后,他也摇摇头,沉声道:“灵魂不在。”四下哗然。
灵魂不在?灵魂怎么会不在呢?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进入亡灵界了?这位死灵法师已经是魔导师级别的了,也召唤不出灵魂吗?这不合常理!
与此同时,猫令十字西街109号,查理缓缓睁开眼。他转动僵硬的脖子,看向桌上的沙漏,最后一点沙子刚好落下。他不由得松了口气,想要从椅子上站起来,却一阵头晕眼花,差点跌倒。“查理!"本急得跳上桌子。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事情不会像查理说得这么简单!“我没事。"查理声音沙哑,毫无说服力。他太久没有进行过灵源追踪的仪式了,灵魂骤然离体,虽然在极短的时间内回归,但还是会像排异反应一样,给他带来后遗症。譬如此刻,除了大脑刺痛、头晕目眩,他甚至想呕吐。
不过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查理灌下一瓶炼金药剂,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打起精神来,披上隐身衣,戴好兜帽,对本说了一声“等我回来”,便又一脚踏入了无眠黑夜。
猫看了“暴跳如雷"的骨头一限,迈着轻巧灵活的步伐,跟了上去。城里开始乱了。
突如其来的惨叫,再次出现的死者,虽然消息还未来得及传播开来,但对于神通广大的魔法师们来说,夜晚正是活跃的时候,而消息将会以飞速传播。“咳、咳……”
查理尽力忍着,将咳嗽声尽可能地堵回喉咙里。他脚步加快,不多时便来到了一处相对僻静的街区,而后若无其事地从地上捡起了一尊巴掌大的泥像。泥像在被他拿起的时候,小小地挣扎了一下,但在那白皙瘦弱的手腕的控制下,又很快趋于平静。
那里面装着面具人的灵魂。
查理在法相溃散的前一刻,将灵魂揉成一团塞进路边的泥像里,并用最后的力量,予以封禁。小小的泥像躺在草丛中,路过的人无一察觉,直至被他验起不过,前面开始戒严了。
查理微微眯起眼,看到那熟悉的魔像卫兵列队走过,还有许多穿着审判庭制式法袍的魔法师们,各个面若寒霜,行色匆匆。掌握着【时光回溯】咒语的魔法师,将现场围成一个圈,开始合力还原案发现场,但很遗憾,回溯的画面里,只有面具人惨叫着死亡的画面。那场景,饶是见多识广的自由城邦的魔法师们,都觉得荒诞又渗人。不多时,传奇法师赶到。
查理知道自己该撤退了,面对传奇法师,还是谨慎些为好。不过他还不打算回去,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面具人吸引,他打算去会一会四月蔷薇的老社长。
老社长因为昏迷,目前已经被收容到了魔法议会官方开办的诊所里。查理艺高人胆大,揉了揉自己的脸,让脸色恢复些许红润,便把隐身衣一脱,走入诊所,伪装成被怀亚特传染了风寒的病患。理由也很简单,他的药给怀亚特吃了,而谢利·林恩并非炼金术士,不会自己炼药。发现自己也感染了风寒后,他想起四月蔷薇的老社长也在这里,出于对尤加利小姐、对真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