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认真地看向尹烨泽,即使在黑暗里仍然目光炯炯。轻轻咬了一下嘴唇,她像是鼓足了勇气般轻声说:“我反悔了,现在想跟你一起回家还来得及吗?”
尹烨泽伸手把她从楼梯上牵上来:“当然。”凑得近了些,庄玉兰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但是我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会离开,可能是今天,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一周后。这么短的时间,真的有意义吗?″
尹烨泽像以前一样包裹着她冰凉的手,但不同的是现在无论怎么摩挲这只手都不会再有温度了。
他垂眼看着庄玉兰:“有一种叫蟀蟒的生物,一生只有一天。在这一天之间,它们从虫卵变成幼虫,再长为成虫。从长出翅膀到蜕皮再到完成飞行。”“所以一天的时间是长或短,要看我们如何对待。”他的声音很平稳,让刚才还有些担忧的庄玉兰平静下来。楼道的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又坏掉了,漆黑一片,庄玉兰只能通过触觉来感受尹烨泽的存在。
透过楼道的窗户,她隐约预感到天快亮了,于是带着点急切地看着尹烨泽:“我天亮之前我们必须回家。”
说完她抓紧了那只牵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往楼下跑去。如果真的像尹烨泽说的那样,那么她更要珍惜这仅剩的时间,把每一天当成一生去对待。
于是在无人的街巷,他们暂时忘记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所有,牵着手夜奔到天亮。
庄玉兰的发丝被吹得凌乱,此刻脑海里响起那句她一直很喜欢的歌词:一一从现在开始,我们相爱,每度过一天都是过完一生。被尹烨泽带回车上,庄玉兰给他讲了这几天的见闻,尹烨泽一边开车一边听着,就好像是一个很平常的一天。
突然想到了什么,庄玉兰转头问他:“所以你说怎么想到要来密室逃脱馆找我的。”
她记得之前只跟尹烨泽透露了她在一个密室逃脱馆兼职,但本地那么多家店,他怎么找到具体是哪家店。
尹烨泽随口一说:“看评价猜的。”
庄玉兰也没想到这个评价原来真的像周浠说的一样,能把人引来。但很快她又觉得不对:“但是你怎么知道我有个开密室逃脱馆的朋友呢。听见这个问题尹烨泽眼神浸上些笑意,心想她也是够迟钝的。庄玉兰一开始并没告诉他具体的兼职地点,只是回家后身上不同部位老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她皮肤白,淤青的地方非常显眼。尹烨泽一问她就说不小心磕碰到的,后面他越发觉得不对,到底在什么工作环境下能受这么多伤。于是某天庄玉兰刚骑上电瓶车出门,他让司机在后面跟着她。一路跟着到了这个密室逃脱馆门口,他刚好跟着预约过的几个人一起进去。进入密室后他简单观察了一下,发现里面光线非常暗,但摆设又特别多,一不小心确实很容易磕碰到。
刚想到这里,走廊尽头就跑出来一个面目狰狞的女鬼,嘶吼着扑了上来。尹烨泽已经认出她了,站在原地没躲。某女鬼大概是没有预料到有人会不躲开,忙不迭地撞到了他身上,发出一声像踩到虫合虫莫之后的惨叫,然后转身就往回跑。
她慌慌张张地跑到尽头后又在转角处摔了一下,光听声音就知道这一下摔得很结实,但她习以为常般立刻爬起来继续跑。看见她的背影消失不见,尹烨泽站在原地微微皱眉。晚上回家之后,他什么也没说,默默给她的伤口涂药。期间他故作不经意般问庄玉兰在哪里工作。庄玉兰吞吞吐吐的不说实话:“就一个小店铺。”
尹烨泽问她具体是什么样的店铺,她就开始装傻。趁尹烨泽转身收拾医药箱打间隙,她从包里把从密室逃脱馆带回来的头套迅速带上,然后在他转过来的时候张牙舞爪地嘶吼一声。本以为会吓到他,结果尹烨泽只是面无表情地把她的头套取下来。庄玉兰当时没得逞,有些尴尬地抿抿嘴。只是她不知道,在她没看见的地方,尹烨泽转头时唇角微弯。
此时看着一旁仍然被蒙在鼓里的庄玉兰,他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故作神秘地说:“还有很多事情是你不知道的。”庄玉兰想了很久都没想出到底他怎么知道的,难道就只有那么少的线索就能联系到这么诡异的事。
像是看出她的不解,尹烨泽自顾自地说:“其实我也可以怀疑你提前去保安室偷看监控,记下了所有的监控死角,然后给自己规划出了一条完整的路线。说到这里,尹烨泽轻描淡写地看了她一眼
“但你的话,应该没有这种可能。”
庄玉兰立马哎了一声,一脸不服地问:“你什么意思?”尹烨泽及时补充了一句:“客观地来说,你的方向感和记忆力不算太好,毕竟结婚第二天就能忘记自己家在哪里。”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庄玉兰,她下意识反驳:“那是因为我坐车的时候没记路,你又没有给我发地址!”
而且她当时害怕麻烦尹烨泽所以只是让他发个地址,他只说会派人来接她,但谁知道他派的人是他自己。
想着她坐车时一脸认真地看着窗外的神情,尹烨泽不解地问她:“那你一直看着窗外是在看什么?”
当然是幻想自己是疼痛文学的女主,或者是虐心歌曲的mv女主了呀,庄玉兰心里默默想着。
但她还是嘴硬地狡辩道:“只经过了一次怎么可能记得住?”尹烨泽不理解,但还是点点头:“我知道了。”沉默了半响,在庄玉兰以为会一直安静下去的时候,他又幽幽地冒出一句:“主观来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还躲着我的做法也不太聪明。”“我没躲着你,我以为你.…“”
“以为我什么?”
庄玉兰:“以为你很忙,管不了这么多。”“有什么事比你的命重要?”
总觉得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很奇怪,庄玉兰没再开口。良久她才想起一件事,转头告诉尹烨泽:“哦,其实还有一个事,就是我听有人说,我也许还有活过来的可能。但她们也不知道具体方法。”“当然了,要是你忙的话也没关系,我可以去找别人。”刚才还像在认真开车的尹烨泽听见这句话后脸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