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人深省,欧阳寻的眼神陡然变亮,连忙冲伽音躬身作了一揖,“谢前辈教诲。”伽音不以为然地轻轻摆了摆手,“我也只是有感而发,随便说说而已,都是从这一段过来的,就算今天我不说,以你们几个的资质,终有一天也会自己明白的。”约莫两个时辰后,萧聪自“幻音阁”中醒来,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隐约看上去像是叹了口气,而后起身,走出法阵。不明所以的星流云就站在法阵边上,见萧聪走出,问道:“怎么,又出什么问题了吗?”萧聪边走边摇摇头,“没有,只是想休息一下。”星流云眼神更显茫然,只是说了声“哦。”想来在他的记忆里,这并不是萧聪一贯的行事风格。欧阳寻转脸看向伽音,后者抿唇一笑,“看来,他懂了。”众目睽睽之下,萧聪走到离法阵五丈远的地方,便盘膝坐下,沉思冥想,面无表情,静谧得如老僧入定,星流云凑到欧阳寻身边,小心翼翼问道:“嗳,你说,小聪这是怎么了?”番薯欧阳寻不以为然,“累了就休息嘛,这有什么可琢磨的!”“可是……”“行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把你们折腾得都神经了,是时候该放松一些了,路还这么长,再这么下去,不被敌人打死,估计都要被自己吓死,小聪这是身先垂范,带领我们回到本该有的节奏上来。星流云呵呵一笑,“你们几个是惊弓之鸟,小爷我可不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小爷什么时候怕过!”欧阳寻的眼睛轻飘飘地眄过来,“哦,是吗?”星流云理直气壮,挺挺胸膛,“怎么不是!”欧阳寻蔑然一笑,“怎么,不挂念你的小凤儿了。”星流云黑下脸来,无言以对。又是三个时辰过去,萧聪从冥想中醒来,站起身,一双眸子看上去比之前清亮了许多,跟几个人打了声招呼,再次走到“幻音阁”的阵眼中去。夜幕降临,尹诺在外面升起篝火,鸿翔嘴再馋,那两只被灌输进了魂物的尸体他也没敢动,幸好欧阳寻的弥芥里还有点存货,不过拿出来的不多,虽然算得上是绝味,却不能大快朵颐,鸿翔也知道细水长流的道理,于是只能坐在那儿一点一点地揪着当零食吃。为进一步贯彻萧聪磨刀不误砍柴工稳中求进的新方针,欧阳寻还特意从弥芥中拿出一套做工精致造型巧妙的茶具来,不管是不是名家,一眼就能看出,这套茶具比萧聪那一套不知要高上多少个档次!鸿翔见之眼前一亮,“哟呵,欧阳寻,没想到你长得不是多雅兴,爱好竟然这么雅兴。”欧阳寻摆弄茶具的手微微一顿,抬起头来黑着一张大脸道:“你会不会说话,这两样之间有关系吗?”鸿翔义正言辞道:“那是当然,哥哥说了,面由心生!”星流云趁机打趣道:“鸿翔,你这话说得不对,每个人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所以对于什么美啊雅啊什么的,定义是不一样的。”鸿翔食指抵在唇边,做出一副思索状,“那照这样说也不对啊,欧阳寻要是审美扭曲,又怎么会缠着幽女姐姐这种公认的大美人不放呢?”星流云忙补了一刀,“嗨,说白了就是表里不一呗。”欧阳寻:“……”鸿翔微笑着看欧阳寻摆弄茶具,鬼使神差地转到半跪着的姿势并慢慢直起身子,将两手自然而然地放在大腿上。尹诺亦是面含微笑,心领神会之下坐成跟鸿翔同样的姿势。欧阳寻先用茶刀将茶叶从茶仓里取出放于茶擂中压断进而置于茶则中,然后用茶匙将茶类中的茶叶拨入顶着茶漏置于茶船的茶壶里,取下茶漏,将壶盖掀开放在一旁,把炊具里的沸水灌入,迅速倒出,接着又将沸水分三次点进壶内,盖上壶盖,最后在壶身上浇一遍,行云流水一丝不苟。鸿翔笑道:“这起名头哥哥跟我说过,叫做凤凰三点头。”欧阳寻抬头看了鸿翔一眼,咧嘴一笑,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半分停顿,将茶壶里的茶汤倒入茶海中。鸿翔又道:“这个叫做玉液回壶,意为平等。”欧阳寻兀自一声轻笑,“小家伙,知道的还不少!”说着,又用茶夹将闻香杯和品茗杯分组,端起茶海将茶汤倒入闻香杯里,茶斟七分满,双手捧起奉给鸿翔、幽女、星流云等人。鸿翔赶紧双手接过,尹诺和幽女的动作虽然没有鸿翔这般郑重,却也不似星流云这般浮佻,星流云这家伙一向坐没坐相站没站相,此时更是单手举着闻香杯移到眼前借着火光打量,以一种官僚纨绔子弟标准的恶俗语气说道:“哟呵,欧阳寻,你这套玩意儿还真不是凡品啊。”说完,将闻香杯中的茶水像喝酒般一饮而尽,吧唧吧唧嘴,似是有点意犹未尽而回味无穷。欧阳寻摇着头幽幽一叹,小声嘟囔了句,“暴殄天物啊。”尹诺不时看看鸿翔,基本上是比着葫芦画瓢双手持杯将杯中茶水慢慢倒进品茗杯里,然后将闻香杯移到鼻前嗅了嗅,最后将品茗杯中的茶水分三次慢慢饮尽,幽女动作倒也大方,看上去虽然没有那么装模作样,却有一种道韵从这一连串的动作中弥散而出,一看就是练过的。伽音先是小小地啜了一口,有意无意地看了鸿翔一眼,也学着鸿翔的样子慢慢将茶汤溜进嘴里,只不过动作看上去比尹诺还刻板。至于再弄和霍闹,看着鸿翔做完这一tao动作之后,才学着做了一遍,然后相视傻笑。欧阳寻放下品茗杯,微微一笑道:“怎么样,感受到什么了吗?”尹诺放下杯,点头道:“感觉心里平静了不少。”鸿翔眉头微皱,